這更使燕仔浩火冒三丈,加重了扼在落雨咽喉的力道,“朕不殺你們這對奸夫淫婦!枉為人!”
落雨並不反抗,天人之姿的臉龐在窒息之下已變作黑青。
她的順從,她的柔弱在燕仔浩看來是無聲的反抗!若她哭著喊著求他原諒,若她撲進他的懷裏告訴他愛他依舊,哪怕她找各種理由解釋她的叛變,他都會立刻原諒她。
可是,她沒有,她無聲的訴說著決定要走下去的路。她如萬花叢中最嬌柔然而最挺立的那一朵。如萬千枝條中最堅韌的那一枝。
她的倔強,她熟悉的氣息,她透過如水朦朧的大眼睛流出的令人憐愛的眸光,瞬間俘虜了燕仔浩千 瘡百孔的心。他心中的萬丈情意暗潮洶湧,迸發而出。他不得不承認,對她深愛依舊。要他親手殺了 她,他做不到。哪怕她傷了他,害了他,負了他,他都做不到她死在他的手上。
他狂吼一聲,堅硬的手用力將她抓起扔在遠處。她的額頭碰在雪白的牆壁上,迸射出一朵朵鮮豔美麗的血花。
他的心起了深深地疼痛。那是他的雨兒,他最深愛疼惜的女人。曾經他將她捧在手心裏,放在心尖上極盡可能小心嗬護。而此刻,他親手將她扔出,使她血流不止。
而這一切全都源於他劍下的這個男人。他血紅憤怒的眸光凝望他身旁這個如狼一般狠毒的男人。
燕仔乾的心終是顫抖起來。奪妻之恨是男人不能容忍的。即便他們是兄弟。可是,他與三弟究竟是 誰先愛上雨兒的?究竟是誰搶了誰的女人?“三弟,你不能殺寡人。寡人對雨兒的愛意不比你少。你搶 了寡人的皇位,搶了寡人深愛的女人,滅了寡人的北胡!你贏了寡人多次。即便是雨兒也是深愛著你。 還為你生下了想想與念念。為什麼,你處處勝過寡人!為什麼!”他情緒激憤,一句句聲討與控訴,將 他這些年的憋屈與失敗奮力呼出!
燕仔浩緩緩放下手中劍。 燕仔乾的申訴句句屬實。這麼說來是他對不起燕仔乾在先。不錯,當初 燕宣傲留下遺旨將皇位傳與燕仔乾,的確是他搶了燕仔乾的皇位。而雨兒自始至終也是愛著他的。還有 想想與念念,燕仔浩的眸中閃過一絲柔情。在不久前,他更是為了落雨毫不猶豫使用強硬手段滅了燕仔 乾時任君主的北胡。
可是,雨兒是他的妻子。燕仔乾怎可以搶奪兄弟的妻子!他俊美的臉龐再次憤怒,反手一巴掌扇在燕仔乾的臉頰上!
燕仔乾被這一巴掌打的踉蹌,竟狂笑一聲,“這便是兄弟!打的好!”
“兄弟?你當朕是兄弟嗎?在你的心中有兄弟情意嗎?你為五弟下毒時,你殺了燕仔嘉時,你奪了 朕的雨兒時,你又當誰是兄弟?”燕仔浩咄咄逼問。
“西域王陛下,你退後,雨兒有話對無良講。”落雨擦了擦額頭的血跡,緩緩走上前來。
當燕仔浩望向落雨,便再也挪不開眼眸。她額頭的血痕,她蒼白小巧的小臉深深刺痛著他。他的心 揪成一團。若是在平日,他早已將她擁在懷中,將她安慰,將她細致嗬護。
落雨若弱柳扶風,倒滿一杯酒,雙手奉於燕仔浩,“無良,你我畢竟夫妻一場。夫妻好合亦應好 散。這杯酒,雨兒敬你。飲下此杯酒,你我夫妻緣盡。”
落雨的話字字如鋼刀,一把把插入燕仔浩鮮血淋漓的心,使他更加的疼痛不已。他眼前一黑,強自 鎮靜才未曾摔倒。他真的愛錯了她嗎?他的一腔熱情便如落花流水一般空空錯付!他的癡心絕對不過是 玩笑一場!
他猛然“哈哈……”狂笑,將他的失落,他的疼痛,他的可憐盡數驅趕!然,內心卻是千萬般的痛苦依舊,便像是歲月的沉澱一般,去除了浮華,真實的感受永久不散。
他便如飲下黃連一般卻裝出瀟灑模樣。他接過酒杯一飲而盡!他強有力的手將空空的酒杯死命抓捏,瞬間酒杯成粉成末。而他的手被酒杯割裂,鮮血淋漓。
這時,房門被人推開,飛星如風一般闖入,“主子,卑職們找不到火/藥。我們怎麼辦?”
燕仔乾得意洋洋放聲大笑,“寡人便知道,你們都在打火/藥的主意。寡人早已命人將火/藥放在了 秘密之處。怎麼樣?三弟,你是否要臣服於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