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物傷其類(1 / 2)

“咳咳,”皇甫厚德像是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心翼翼地用幾乎細不可聞的聲音道,“隻聽不爭前輩怒氣衝衝地對我師父罵道:‘聞人莫明,你有什麼話盡管好了,何必在那一味地唉聲歎氣地,是把歎氣當作放屁麼?!俺的乖乖,歎滴俺忒也心煩!’罵完這些話,他便一甩袖子走了。”

皇甫厚德學第五不爭罵他師父的這段話的時候,似乎有些做賊心虛的樣子,聲音雖然壓得很低,語氣卻真的與第五不爭話時有幾分相似,蘇百無差點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再後來呢?他老人家仍然還是沒有去找過那個女子麼?”

“不,他去找過,而且他們還在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呢。”

“哦,看來不爭前輩終究不是薄情寡義的人,終究還是要食人間煙火的,無情便是有情,有情卻作無情,個中滋味,又有誰能分得清呢?恐怕也隻有他自己才能真正體會罷……”

“也許是罷,不過依我看來,不爭前輩之所以後來去找那位女子,並不完全是因為忘不了他們的一夜之情。”

“那還能因為什麼?”蘇百無感到有些奇怪。

皇甫厚德沉聲道:“更主要的是因為不爭前輩有了牽掛!”

“牽掛?”蘇百無更加不解。

“不錯!隻因為他們有了孩子!”

“有了孩子?他們一夜之間便有了孩子?!!有沒有搞錯?!!!不爭前輩又是如何得知自己有了孩子的?”蘇百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巴張得老大,半晌都未能合攏,隻覺得腮幫子好酸。

“沒錯,”皇甫厚德瞪了他一眼,言之鑿鑿地道,“據不爭前輩所,他本來是想把那位女子忘掉的,畢竟那個不堪回首的一夜之情差點毀了他多年的修為,以致於他在陰陽穀比武時不敵他人,飲恨而歸。”

“可是有一他突然看到一封書信,就在他練功的場地邊上的一棵大樹上,也不知道是誰偷偷地用袖箭把它釘在上麵的。”

“不爭前輩上前一看,隻見信皮上寫著:孩兒他爹第五不公親啟,字體甚是娟秀工整,顯見得是一位女子所寫。”

“不爭前輩莫名其妙的同時又覺得有些滑稽,隻當作又是哪位癡情的相熟女子犯了相思癔症,也不知發了什麼神經,卻同他開了一個這麼大的人身玩笑。本待一笑扔之,可轉念一想又似乎覺得有些不妥:莫非是那位女子?……”

“既想到此節,他竟猛地怦然心動了一下,再仔細端詳‘孩兒他爹’那四個字,便仿佛是黑得發亮的磁鐵,牢牢地吸住了他那鐵石般的心,又仿佛是熾烈無比的火焰,卻將他那堅如鐵石的心慢慢融化了。於是不爭前輩便取下書信,拆開來看個究竟。”

蘇百無聽到這,心裏突然蹦出一個奇怪的念頭,便好像一隻受驚的兔子,方待捕捉時,它卻倏地一下一閃而逝了。

於是他忍不住問道:“大哥,信裏寫的什麼?不爭前輩可曾與你師父細?你現在還記得麼?”

“當然記得,而且記得很清,甚至一字不差。”皇甫厚德想了一下,接著道,“當時不爭前輩還保留著那封信呢,雖然看起來皺巴巴的,卻也完整不缺,可見不爭前輩去找那位女子之前,內心也是經過許多掙紮的。”

“他展開信後,讀給我師父聽,那信中寫道:孩兒他爹不公夫君萬好,夫君神威,名震江湖,超凡脫俗,男皆仰之;夫君神姿,溢彩武林,俊逸絕倫,女皆慕之。然夫君昭如紅日,熾如烈火,但使狂妄匹夫無不自慚形穢,更令多情女子皆作流螢飛蛾。妾身幸何如哉,得夫君春風一度,雨露恩澤,至今思之,魂縈心結。然夫君終化際神龍,妾身見首不見尾,枉自谘嗟。所幸上眷顧,得使妾身與君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片刻之歡,竟珠胎暗結,一朝分娩,承君骨血。子極似君,伴妾之側。睹子思君,相思不絕。妾鬥膽問君,吾子之名,取之‘同人’,可否?甚盼君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