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心為本根(1 / 2)

夜已深。有霧升起。

水氣氤氳著哀傷,月色朦朧著離愁。

短暫的沉默過後,皇甫厚德繼續道:“不爭前輩年輕的時候,確實是一位眼高於頂的人物,狂傲自負,雄心勃勃,尋常人等根本就不放在眼裏,不過他對我師父卻是相當敬重的。一來我師父武功高強卻生性淡泊,與世無爭。二來我師父學識淵博,對下英雄的點評極為中肯準確。”

蘇百無點頭表示讚同,心道:“大哥這番話委實不假,若非他的師父與世無爭,我怎會想不到?若非他的師父武功高強學識淵博,怎麼教出五位高徒?”

“記不清是哪一年了,不爭前輩找我師父切磋武功,我本以為這場比武必定會精彩絕倫,於是就在一旁偷偷看著,以便長長見識。哪知他們兩人相麵似的就在場地上站著,從早上一直站到中午,一動不動,看得我眼睛都酸了,腿也乏了,火辣辣的太陽簡直能把人曬出油來,即便是我躲在陰暗之中,也覺得不勝燥熱,汗流不止。想要離開不看吧,又擔心萬一他們便在此刻動手了,我就錯失了良機;想要繼續偷看呢,又覺得委實是枯燥乏味,倍受煎熬。”

“正當我猶豫不決時,聽見不爭前輩對我師父‘我敗了,改日再來領教!’,完這句話他便騰空而起,轉眼就消失不見了。我心中覺得好生奇怪:也沒見他們動手怎麼不爭前輩就敗了呢?難道他與我師父比的是相麵的功夫麼?若是如此那就對了,要知道我師父可是相學大師,不但能相人,還能相相地相風水,不爭前輩若是與我師父比試這個功夫,那簡直就是班門弄斧自取其辱,豈有不敗之理?”

蘇百無笑道:“大哥那時倒也真得很,想法忒也奇妙有趣!”

皇甫厚德憨笑道:“可不是麼,那時我學藝尚淺,哪裏懂得什麼高深的道理,不過就是胡思亂想罷了。”

“這時,師父衝我這裏招了招手,我知道我被師父發現了,於是就心翼翼地走出來,心翼翼地走到他老人家的麵前,等候著責罰。可是師父他老人家並沒有責罰我,反而笑著問我:‘早就知道你子躲著偷看呢,你都看到了什麼?’我愣了一下,懵頭懵腦地回答道:‘什麼也沒看見,就看您倆好像相麵似地站在這裏……’師父嗬嗬笑道:‘這就對了,能看見的不叫高深,看不見的才叫高深。’我尋思師父這句話的倒是沒錯,要不怎麼有個成語叫高深莫測呢……這時師父又問我:‘厚德呀,雖然你學藝尚淺,還不能領悟高深的武學之道,但是你不妨,第五不爭為什麼敗了?’我想了想,覺得他們在比相麵功夫的這個想法委實是滑稽可笑,可是除此之外實在想不出什麼其他原故,於是就搖了搖頭,迷惑不解地看著師父。”

“師父歎了口氣,揉了揉我的腦袋道:‘厚德呀,為師這五個徒弟當中,你的悟性不是最好的,但是你的性情卻是最合為師的心,即使你將來不能完全領悟這其中的道理,但是以你自己的性情便可順其自然地水到渠成。所以為師現在就簡單的與你一吧。’”

“‘其實第五不爭的武功與為師隻在伯仲之間,但是他的心性修為卻比為師要差了一些。兩人比武,便仿佛是兩軍作戰,講究的是時、地利、人和,三者齊備自然是無往而不勝,然而三者隻居其一,便有個法叫做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了。第五不爭與為師在時地利這兩方麵是一樣的,唯一的區別是在人和上。兩軍交戰時所講的人和是指萬眾一心眾誌成城,而對於比武較技的個人來,則是指心態平和不驕不躁,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此之謂內外三合,其根在內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