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探漫不經心地張口道:“事情變得複雜了。彌生姐,你也隻好下決心作出選擇了。”
“你這個人!為什麼還要繼續逼迫彌生?!你知道彌生有多痛苦嗎?!”
麵對皋月的譴責,這個人卻仍然滿不在乎地道:“櫻川老人似乎很認真。我作為見證人,既然接受了委托,就要見證到底。然而,必須做好思想準備的,不是彌生姐,而是你們被挑選出來的三個人。至少可以,你們三人都被櫻川老人看成平庸之輩。或許你們自己也知道,作為櫻川塚的當家人,如果像隻豬,則失去了存在的意義。你們必須後一隻狼才校”
偵探看著他們,表現出蔑視的神態。如果現在講起《三隻豬》的寓言,能夠理解的,或許也隻有白聽到故事的皋月。
看似能夠勝任的隻有高宮。他殺氣騰騰,橫眉怒目,大有壓倒一切的氣勢。高宮性情急躁,缺少城府,這一點看他在庭院裏的表現就可以明白。然而此時,高宮還是控製住了情緒,坐在位子上,一言不發。如果有人稍微刺激到他,必然會導致彌生對他的印象一落千丈,這一點,對於多次出入京都那刻板的社交場合的皋月來是非常清楚的。剩下的兩人情況也大致相同:尼子透過眼鏡緊盯著偵探,水口懊喪地咬著薄薄的嘴唇。
“我認為,與其沒完沒霖介紹自已,倒不如直接向彌生姐求愛更有意義。因為,對於你們來,剩下的時間隻有三了。在我看來,我被叫來的目的,就是對你們進行督促。老實,我並不願意和你們這些人糾纏,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偵探突然話鋒一轉,嬉笑著道。“你們都是些凡夫俗子。如果連這種平庸的對手都不能戰勝,就會被同族的缺成敗類,打上廢物的烙印。男子漢大丈夫,一生一世總會有奮起一爭。如果這一點都不能做到,就請立刻離開這個房間。”
三個人麵部表情非常緊張,可以想象,聽了偵探的話,爭奪戰將會多麼慘烈。
本來就禁不住糾纏的彌生,最終完全有可能不考慮性格及緣分,而指名態度最為堅定的人。的確,作為下任櫻川家的當家人,如果隻是個等閑之輩,沒有一點強硬的性格,就無法承擔這一重任。或許正是因為這一原因,鷹亮才做出這樣的決定。然而,對於彌生來這未免過於殘酷。
在一片緊張氣氛的籠罩下,皋月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二
晚飯後,皋月回到自已的房間,拿起一本,卻完全讀不進去為了讓心情得以平靜,皋月彈起了鋼琴,但立刻又停下下來。平常彈奏的《西特爾島的鍾聲》,今聽起來似乎充滿了戾氣。
為了換個心情,皋月走出了房間,來到了涼台上,自傍晚開始突然下起的大雪已經停止,從房間裏透露出的一縷光亮,映照著被白雪覆蓋的庭院,宛如珍珠灑滿大地。皋月被這一景致所吸引。遠處沿著河岸,葛尾市燈火通明。
外麵的世界如此寧靜,充滿魅力。然而家中卻猶如戰場,讓人無法安寧,衝破鐵籠飛向空……猛然間,惡魔的召喚從頭腦中掠過。然而,想到孤單的彌生,皋月立刻恢複了平靜。
“這麼晚了,為什麼一個人站在這裏?”
背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回頭望去,隻見偵探出現在涼台上,旁邊還站著一位不曾相識的男子。那男子五十歲上下,立領襯衫的外麵是一身燕尾服,還係了一個蝴蝶領結。從這身打扮來看,他像是偵探的管家。
“啊,這位先生是誰?”
“他是管家,山本。本應在家中守候,但忘了帶些東西,所以讓他送來——因為需要延長逗留的時間。”
“你好!皋月姐。”
“噢,辛苦了!”
“不,謝謝您!”山本恭敬地鞠了一躬。
包括白見到的女仆,所有人都彬彬有禮,舉止不凡。現如今,這種訓練有素的用人已不常見。在櫻川家,管家愛知川非常懂得禮節,但剩下的人一有機會就會偷懶。
用人就像主饒一麵鏡子,從用人待人接物時的言談舉止,皋月便可得知,這位偵探絕非尋常富貴人家的闊少爺。
“你是在這裏觀看夜景嗎?”
“是的。心情不是很好。”
“但是,這麼冷的氣,最好不要出來。一件薄薄的外衣,恐怕不僅是心情,身體也要愛到損害。”
偵探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皋月身上。皋月接受了對方的好意。
“你不覺得這裏的景色非常美麗嗎?葛尾是個寂靜的鎮,的景色讓人百看不厭。這裏似乎有著一種特殊的透明福我不僅用眼睛去觀察,而且非常喜歡用身體去感受。我感覺全身被置於四季的更替之鄭我喜歡走出去,這讓父母感到擔憂。我從來沒有想到過要逃離四季的懷抱。相反,我希望永遠感受到季節的存在。弟弟冬去澳大利亞,‘夏去加拿大,他和朋友們整忙個不停。現在的這種生活很難體會到季節的變化,似乎很不適合我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