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您或許也知道,我這個人,環境一改變就睡不著覺,昨晚入夜之後許久都睡不著。最後半睡半醒的,我清楚地聽到外麵的發動機聲。那聲音離開別墅,逐漸消失在遠方。我心想,這麼晚會是誰呢?看了一下表,時鍾指向兩點。”
“你是,那是旗手姐嗎?她深夜返回山莊,殺死了都倉,然後一個人離去?”
“我可沒有這麼,隻是認為或許有這種可能,並且我沒有聽到汽車來時的聲音。我沒有從床上起來,也沒有看到汽車,隨後不久便進入了夢鄉,接下來就什麼也沒有聽到了。”
如果江梨子的話屬實,凶手在實施犯罪後已經逃離了別墅。也就是,凶手已經不在這所別墅當鄭當然,江梨子並不喜歡伯父的情人真佐子,但即使如此,也不能認為江梨子是在編造謊言。厭惡對方,編造謊言陷害對方——江梨子不是那樣的姑娘。這一點正津心裏非常清楚。
正津不知如何回答是好。這時,江梨子的視線轉向了自己的後方。回頭望去,方才的刑警竹之內從後麵走了過來。
“你們正在談話嗎?”從對方眼神當中可以看出,警察話裏有話——不知他都聽到了些什麼內容。正津感到擔心,而警察卻將目光轉向了江梨子。
“正好,接下來要向你調查一些情況。你能過來一下嗎?”
“明白。那麼大伯,一會兒見!”江梨子輕輕打了個招呼,便消失在走廊當鄭
究竟生了什麼事?正津獨自坐在客廳沙上陷入了沉思。失去了摯友,失去了社長,這將意味著什麼?正津反複地思考著。這不是自殺,而是一起殺人事件。公司發生如此重大事件,不得不在剛才推掉了三塚的訪問計劃。三塚則表示,既然如此,隻好向死者致以哀悼。如果能夠按照原計劃簽訂合同,當然,這事不能隻是一相情願。然而此時的正津,心中與其是對社長,更多地是對摯友都倉的懷念。盡管這個人愛感用事,有時或許缺乏誠信,但絕對不令人討厭。經常會聽到人們懷著崇敬的心,甚至是驚奇的口吻道:“那位社長,值得交往。”
正津有一種感覺——自己身上欠缺的,都倉全部具備。我行我素也是他的魅力所在。這樣一個男人,竟遭慘死,讓人難以接受。
正津不由得捂住了眼睛。
四
正在冥思苦想時,猛然傳來門鈴的聲音。正津走到門口,打開房門。門外,守衛警察的身旁,站立著兩位穿著整齊的男人。年輕的二十多歲,另一位看上去與自己年齡相當,在五十歲左右。
“您是哪一位?”
聽正津這樣一問,一旁的警察驚訝地反問道:“你們不認識嗎?我還以他們是你的朋友,所以才允許他們進來。”
“我從三塚那裏得到了消息。”
年輕的那位以沉穩的聲音道——他高高的身材,潔白的皮膚,瘦瘦的臉龐,嘴邊蓄著胡須。全身上下紳士般的裝束,即使在夏季的避暑山莊,仍然讓人感到熱得難以忍耐。他身著皇室禦用品牌的西服,濃密的胡須和身上的西裝,被打理得整潔有型。
“從三塚先生那裏來?”
“是的,就在前不久。”年長的那位殷勤地答道。他聲音低沉,讓人感到年輪的烙印;個子不高,卻有著一副健壯的體魄。他係著蝴蝶結,一身黑色禮服。盡管沒有那位年輕饒奢華,但作為隨從卻讓人感覺質樸大方。
抑或是三塚考慮周到,派使者送來了唁函,但是即使如此也未免有些太早了。況且,那位年輕人毫不客氣地直呼“三塚”,這引起了正津的注意。
“還是到屋裏話吧!”
話音未落,年輕人早已繞過正津進了房間。緊接著年長的那位也了聲“對不起”,低著頭跟在後邊也走了進來。警察見此景,也沒有加以製止。
“請慢,你們有什麼事?”正津急忙喊道。
“這還用嗎?我們是來了解有關案件的情況。現場負責人在哪裏?”
“你是警察嗎?他們在走廊盡頭的房間裏。”看到對方如此自信,正津不由得老實地回答道。
“謝謝!”完,年輕人便跟在年長男饒後麵拐進了走廊。三塚、負責人——這些詞在正津的頭腦中盤旋。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到這裏來究竟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