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夫妻之間,這種事情是常有的。因為一時的爭吵,就回娘家去,這也是難免的事情。可是有一種法,爭吵是和好的契機,放走了這個契機,鴻溝就會越來越深,終至不可收拾。這點你沒考慮過嗎?”
“考慮是考慮過,隻是因為我想他大概會離開我去和別人結婚,所以隻好死了這條心。”
“你他和誰結婚?”
“東條康子——他殺死的那個女人。”
“你怎麼知道康子的事呢?”
“我委托一個人跟蹤村田,發現他們在茶館見麵,又一同去有溫泉標誌的旅館,出來以後她就回家去了,所以她的住址和名字都知道了。”
“對方是有夫之婦,一定也知道了吧?那麼,你沒考慮到他們不會結婚嗎?”
“我知道對方沒有孩子,所以我覺得隻要他們相愛而有決心,是能夠結婚的。”
“那麼,你是因為真正愛他,才下決心和他分開的啦?”
“是這樣。”
“你是和村田還在一起生活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女饒存在嗎?”
“當時我是覺得有點可疑,但弄清楚她是誰,是在我們分居以後的事。那是在我對是否回到村田那裏去的問題上猶豫不決的時候,忽然想起了這個辦法的。”
“你是委托的私人職業偵探嗎?”
“不是,我是托一個熟人辦的,我想委托偵探一定要花很多錢的。”
“你娘家現在是幹什麼的呢?”
“開一個雜貨鋪,又沒有經驗。我也不能長期靠我弟弟他們兩口子生活,所以就在深川的醫院裏找了個工作。”
“你們分居期間,村田投有叫你回來過嗎?”
“沒有過,隻是每月給我寄來兩萬元錢。一個字也不寫,隻是把錢寄來——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你過去結過婚嗎?”
“結過婚,那是在戰爭時期,結婚不到一年,丈夫就參軍去了。婆家是個農民家庭,我簡直就是一個白給他們幹活的女傭人——不,也許比那還要厲害。我一直在忍耐著,等待著丈夫回來。他們的部隊到非律賓去了。戰爭結束以後才接到他戰死的通知。”
“後來你又回娘家了嗎?”
“是的,可是馬上又來到東京,到醫院工作了。”
“是什麼機緣使你認識了村田呢?”
“他住院做盲腸手術,我看護他,我們之間自然地產生了愛情。”
“你們的結婚生活幸福嗎?”
“實在的,那時我對生活已經厭倦了。我甚至產生了這樣一種心情:若是能夠重新有個家庭和平地生活下去的話,對方是誰,我都不在乎的。因此,我們的生活,開始還是幸福的。但是,人這種東西,幸福的日子過慣了,就會變得任性起來。我所以毀滅了自己的幸福生活,恐怕是由於我過去家庭生活經驗少、性格乖僻造成的。”
“那麼,你在村田和彥家裏的生活怎樣?”
“日子過得很平靜,我不愛話,喜歡沉思,甚至問我在想什麼,我也不作回答。”
“他的收入是從哪裏來的,你過去知道嗎?”
“知道他在做股票生意,我想這種生意每月會賺很多錢的。反正窮日子過慣了,失敗了還可以再來嘛。”
“你知道村田和彥有多少財產嗎?”
“知道房子是他自己的,至於汽車——眼下是賣不了幾個錢的。另外還有多少錢,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