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新建的組合式建築物,清潔而明朗。現在一片漆黑,好像沒人在。聰子開燈。
走進更衣室,她費一番工夫才把黏滿汗水的T恤脫掉──流汗的感覺很舒暢。可是在彩排結束後,黏乎乎的感覺畢竟不舒服。
所謂的演員,一半是肉體勞動。
她光著身子,把眼鏡擺在衣服上,然後光著腳踏在冷冰的地磚上。然後急急擰開水栓。冰冷的水傾注下來,她不由縮一下身子。
讓身體被水打了一會後,反而從體內湧起返照的暖意。聰子舒一口氣。
反正回家還要入浴,不需要洗得太仔細,隻要把皮膚的黏汗衝掉就行了。
“可以啦。”她喃語著關了水栓。水聲突然消失,寂靜感擴散,她覺得從自己身上滴落的水滴聲也出奇地吵耳。
必須趕快擦幹身體……
她拉開花灑室的浴簾。眼睛入水,視野模糊了,但她大致上猜到衣服和毛巾的位置。伸手一探──什麼也摸不到。
聰子揉揉眼睛,再看一遍。
衣服不見了!肯定擺在這兒的……
聰子慌忙環視更衣室。雖然近視,但更衣室不大,她一眼便看清那裏沒有自己的衣服。
“奇怪……”聰子束手無策地喃喃自語。
“找東西嗎?”
門打開,關穀站在那裏。
聰子慌忙衝進花灑室,拉起塑膠浴簾。
“──是你偷聊!”
“隻是保管罷了。”關穀的笑聲。
“擺在那邊,你出去!”聰子喊。
“有啥關係?我和你是自己人哦。”
“別管我──那種事,不會再有第二次!”
“別勉強了。最近你忙,所以沒敢打攪,不過大致上已完成了吧!待會陪陪我嘛。”
“不要!”
“好無情喲。我也戴上‘劇院之鬼’的麵罩和你合作了哦。你跟我合作,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關穀的聲音往塑膠浴簾逼近。
“不要過來!”
“那我把衣服帶回家囉。可以嗎?”關穀的聲音愉快無比。
“你要我怎樣?”
“隻要陪我一下就行了──我又沒勉強你陪我上床。”
不能信任,聰子想。可是,如果拒絕的話,他可能真的把衣服帶走吧!他會滿不在乎地做出那種事。
總之,現在必須先把衣服拿回來,其後的事再想好了。
“好吧。”聰子:“我和你一起走。所以,衣服還我。我不能光著身子走出去吧!”
“OK。你開始明白事理啦。”
傳來關穀把衣服拋在桌上的聲響。
“你出去。”
“知道啦。快點囉。”
關穀的腳步聲離去,門開了,又關上。
聰子隔著浴簾豎耳靜聽──大概出去了吧?於是把浴簾拉開一條縫隙窺望。好像走了。
她急忙拉開浴簾,向衣服奔過去,拿起毛巾,迅速擦幹身體。
門打開,關穀衝進來。
“幹什麼啊!”
他把聰子壓倒在地上,整個人騎上來。
“想逃,沒那麼容易──先給我證明看看。你現在跑不了。”
關穀技巧地躲開聰子的手,把她按倒。聰子拚命閃避。
“放棄掙紮吧……你明明喜歡我的……”關穀低聲笑。
就在這時候,有什麼重重的物體撲向關穀的脖頸。同時,劇痛感刺入肩膀。
“什麼!好家夥──”關穀彈跳著躍起。福爾摩斯翩然降地,低吼著。
“他奶奶的……”關穀伸手摸脖頸,手指沾到血。“是那刑警養的貓吧……畜牲!”
他踏步向前想踢它。可是,福爾摩斯比他快得多。它往桌麵一跳,接著跳到房間的屏風上,冷冷地俯視關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