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出現在她眼前的,是個雙眼深陷,塗白聊臉上布滿可怕傷痕的“科學怪人”法蘭肯斯坦。
女秘書嚇得眼睛瞪大,“唔”一聲,就這樣暈倒在地。
水桶當然隨著滾跌,裏頭的茶水灑了一地都是。
“怎麼啦?”那個怪物──石津:“這人是不是有羊癇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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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臉還硬繃繃的。”石津為了活動臉部肌肉而作出各種表情。
“好驚奇哦。你有演員的素質。”
“是嗎?不過,那是巧妙的化妝哪。”
“我知道了。”
“呀?”
“沒什麼。”片山邊駕駛邊輕笑。
從上誌學院高校轉去醫院的路上,石津在前座,片山的“未婚妻”邦子和福爾摩斯並排坐在後座。
片山要去醫院探訪竹林明。他已接到通知,因年輕的關係,她複原得很快,已經能夠接受口供錄證了。
邦子則以檢查手臂傷口為理由,硬要黏著片山跟著來。
“可以記住台詞嗎?”片山問。
“台詞?沒那種東西。”
“沒有台詞?你不是去演戲?”
“對嘛。”邦子在後麵嚷。“是‘科學怪人’哦,隻要‘咿咿嗚嗚’的不就行了?”
片山終於明白水口聰子起用石津的理由。
“那麼,彩排順利嗎?”
“不曉得咧。”
“你靠不住啊。”
“因我忙著被化妝哦、穿上硬繃繃的怪衣服、大大的不合腳的鞋子之類的,連氣都喘不過來哪。”
“你練習什麼?”
“有哇。走法、脖子的扭動法、手的舉法──那叫水口聰子女孩好嚴格哦。大聲喊‘走得更挺些’、‘什麼都不要想’什麼的。就像真的導演一樣。”
“辛苦你啦。”單是想像已叫片山想笑,終於忍住了。“其他三個呢?”
“他們三個好像有多少台詞的樣子,我沒看得太仔細。”好像臉還癢似的,石津拚命用力擦臉。“我沒照鏡子,有那麼可怕嗎?”
“自己看一次就好了嘛。”
“可是片山兄沒暈倒的關係,也許沒啥大不了……”
石津也開始會講話了。
“很快就到醫院啦。”
“法蘭肯斯坦博士不在吧。”石津正經八百地:“──對了,剛才校長室發生的幽靈騷動是怎麼回事?”
片山明後,石津拍一下手:“那個一定是‘葡萄牙海報’啦。”
“‘葡萄牙海報’?”
“是的。是心靈現象的一種,據沒人在時,東西會動、會飛來飛去。”
“那為何會變‘葡萄牙海報’?”
“對不起。”邦子打岔進來。“你的會不會是‘騷靈’(poltergeist)?”
“不是‘葡萄牙海報’嗎?”石津嚇一跳。“聽起來是那樣發音的。”
“算啦。”片山。反正是石津的話嘛,不太靠得住。
“你從哪兒聽的?”
“彩排的時候。不過,我餓了。”
“別多餘的話!”
“對不起。好像是那個凶巴巴的導演的。”
“那個──什麼‘葡萄……’之類的事?”
“嗯。演戲時會用得著喎。”
“東西突然打破之類?”
“浮在空中,飛來飛去的樣子。我是浮不起來的了。”
不管任何意誌力,要使石津浮起可非易事,片山想。
“不過很有趣哦。在學校中發生相似的騷動時,水口聰子馬上想到那種方案。”
“她想到什麼?”
“不可能用細繩吊起人來吧,那太兒戲了──好,我去查查看。”
“劇院之鬼”、“基克爾醫生與海德先生”、“科學怪人”加葡萄牙……什麼來看?他們要演怎樣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