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麼晚了,真的很謝謝你——”高千又重新拿好本欲放下的話筒。“啊,抱歉,我已經有交往對象了。”
雖然我們不認識今村某人,但對方似乎認得高千。無論是為了何事,難得高千打電話到家來,他便抓住這個大好機會開口邀約。
“好了——”
高千一放下話筒轉過身,繪理與大和便抬起頭來。
“我就直接進入正題了。弦本學姐、東山學長,你們已經從警方口中得知鴫田老師的事了吧?”
大和微微點了頭。
“當時,他們可有問及你們昨晚的不在場證明?”
這回兩人都沒反應,但他們的沉默隻能解釋為肯定。
“——你們是怎麼回答的?”
大和一度開口,卻不出話來;至於繪理,似乎已決定交由他處理,藉以保持平靜。
“喂!你們別不吭聲,回答啊!”漂撇學長按捺不住,出聲怒吼;他似乎也被自己的大嗓門嚇著了,清了清喉嚨:“——還、還有啊,繪理,你昨晚到底跑到哪裏去了?還沒出嫁的姑娘家怎麼可以這樣!”
他已經完全陷入了監護人心境,仿佛下一刻便會大叫:“爸爸絕不許你這樣!”
“我到處找你耶!想告訴你鴨出事了!可是你卻——你到底跑去哪裏了?”
“我想,”高千插嘴:“應該是在東山學長家吧!”
“咦……咦咦咦?”
“對吧?”
麵對高千的質問,猶豫著該不該回答的依然隻有大和,繪理似乎早已打定主意不開口。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們快啊!”
“我想他們應該很難啟齒,因為了實話也沒人會相信。事實上,你們提出了自己的不在場證明,但警方並未采信——對吧?”
打定主意袖手旁觀的繪理驚訝地抬起頭來。
“這是我的想象,你們兩個在昨晚十點左右,都被一個不知名人士找了出去,是不是?”
“沒……”繪理目瞪口呆,嘴形猶如咬著乒乓球;她的表情倏然亮了起來,點頭如搗蒜。“沒錯!真的就是這樣!”
“可、可是,為什麼?”大和的口吻反而多了幾分戒心。“高瀬,你為什麼知道?”
“對方威脅你們若不前來會麵,就要把你們還在來往的事告訴鴫田老師,並不準你們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我猜對方是用書信威脅的——沒錯吧?”
他們兩人宛如頸部支架鬆脫的娃娃一般。一個勁兒點頭,似乎將希望全寄托在高千身上。
“對方要你們到哪裏去?”
“我是大學後門前的空地。”
“我是校內的停車場。”
兩處都是平時還好、但這個時期的晚上完全沒有人跡的地方。的確,就算自己被不知名人士叫到那種地方去,警方也不會采信的;更何況地點又是離鴨哥自殺的禦影居極近的大學一帶。
“你們兩個等了一陣子,卻沒人出現,隻好先回家;但心裏又不安,便互相聯絡,才知原來被找出去的不隻自己一個。你們變得更加不安,於是弦本學姐昨晚便到東山學長家過夜。漂打電話到東山學長家打聽弦本學姐的去向時,其實他們倆正在一起,”
“喂!高千!”學長終於忍耐不住,暴露了自己其實什麼都不知道的事實。“你的我懂了,但是誰把他們兩個找出去的?到底是誰想陷害他們——”
“沒別人了吧?”
“咦?”
“就是鴫田老師。”
“啊……啊?”
最驚訝的,或該實質上驚訝的隻有漂撇學長。兔目瞪口呆地楞在原地,而繪理與大和雖稱不上平靜,卻似已料到了幾分。
“從結論來,鴫田老師在樓梯間擺好自己的鞋子與眼鏡後,便自行跳樓;當然,他是抱著一死的打算,所幸樓下有一台裝了車篷的貨車,才讓他保住一條命。”
“但、但他幹嘛……?”
“老師並非單純自殺,而是想讓旁人誤以為是他殺,才會模仿過去那兩件私人物品擺齊卻沒留遺書的案子;隻要這麼做,旁人便會認為他是被人推落,亦即他殺。實際上,正如他所料,警方甚至開始重新追查過去的兩件案子。”
“慢、慢著。你鴨本人昨晚將他們叫到人煙稀少的地方去……莫非——”
“當然是為了剝奪弦本學姐和東山學長的不在場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