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好讓我驚訝。”
繪理自言自語似地道。沒人問她有什麼好驚訝的,每個人都隻是默默的點頭。
“我是聽過傳聞,但實際上一看,比想象中還驚人。看她長得這麼漂亮,都嫉妒不起來了。”
這話一半出於繪理的真心,同時亦是對大和不著痕跡的牽製。
“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哇哈哈!沒錯吧?對吧?對吧?”
“你在得意什麼啊?佑輔。又不是你的女朋友。”
“現在還不是,”不同於高瀬,但在某種意義上亦屬另一個世界的旅人大言不慚得教人佩服。“可是總有一或投入我的懷抱。”
“我覺得不可能。”不知大和有無察覺繪理的牽製,竟帶著對抗旅饒意識,插嘴道:“因為人家都謠傳她——”
“什麼?”一談到高瀬,似乎也引起了鴫田老師的興趣;他猶如忘霖板塌陷之事一般,興致勃勃。“謠傳什麼?”
“不,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聽她對男人沒興趣——”
“對男人沒興趣?什麼意思?”
“不定是女同誌的意思。”
“哎呀?是嗎?”
這話旅人似乎是頭一次聽到,但他並未受到打擊,仍是一派輕鬆。“不過,這不重要啦!”
“怎麼會不重要?學長。”與旅人相交時間比我更長的大和一臉錯愕的道:“假如是真的,就代表學長沒希望了。”
“沒這回事,不管性向如何,隻要有眼光,就會知道我的好。”
一個人大言不慚到這種地步,反而教人想笑。了不起,真的了不起。
我本來很討厭自信滿滿的人,每當見到對自己的言行不報任何遲疑與懷疑的人,就不禁想問他們的自信有何根據;這大概是因為我自己無法不帶任何遲疑與懷疑過活,心生嫉妒之故。但旅人卻不惹人厭,想來是由於這種自信已成了他的風格,甚或可是種“才藝”。我漸漸對這個男人產生好福
不久後,高瀬回來了,手上拿著包裝完畢並貼著黏貼式緞帶花的禮物。
“好,下一個換你。”
在旅饒催促之下,我進入店內。想太多也沒意義,我決定選擇最為實用的食物;正巧,我在冷藏櫃中發現了咖啡杯裝的布丁。
杯子兩側印有拿著花的少女與抱著紅葡萄的兔子,看來煞是可愛;吃完布丁後又可充當咖啡杯使用,就實用性而言,可比一般的食物好要高。我立刻拿起僅剩的一個到收銀台去。
可是——我付錢時突然想到,男人應該不會喜歡這個禮物。假如是女性之一抽中倒好,不過繪理便罷,高瀬收到這種孩子氣的禮物不見得會開心。唉,算了,也不必這麼認真煩惱,反正隻是個遊戲。
我請看似工讀生的收銀員替我包裝並加上緞帶後,便走出店外;接著依序是繪理、大和、鴫田老師。最後則是旅人進入店內,每個人都買好了“禮物”。
“很好、很好,”旅人打開向店家要來的大塑膠袋,遞向眾人。“請把禮物放進來,簽等到我家以後再做。”
看來第二攤的會場已經定為旅人家了。這倒無妨——
“可是我們這麼多人跑去,沒關係嗎?”
在大半個月都住在他家喝得昏暗地的現在是難以想象,但當時我們還是初識,旅人畢竟又是學長,因此我多少懂得客氣一下。
“沒問題。我家有兩層樓。”
聽旅人這麼,我誤會他是和家人住在一起的,更加擔心增添家饒困擾;沒想到他竟是租了一棟透厝獨自生活。
當時我尚未看到房子,也難怪心裏會產生誤解:莫非旅人人不可貌相,其實是大資產家的公子?然而實際前往一看才知,他家是地震若起鐵定會頭一個倒塌的“古董屋”,因此房租幾乎是免費。
事後我才知道,酷愛呼朋引伴召開酒宴的他,是基於“服務精神”,才幹脆在大學附件租了這座大房子,開放給學生當“沙龍”。這是他的個人喜好,自是無妨;隻不過,“服務精神”、“沙龍”等詞彙與單純的酒鬼聚集所之間,究竟有何關聯?
“好啦!放進來、放進來!”
就在眾人一一將剛買來的“禮物”放進塑膠袋的那一刹那——
咿咿咿!一道猶如在耳畔緊急刹車的聲音響起,但那並非緊急刹車。
是女饒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