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沒有收到過任何信件或是接到過什麼電話,暗示他有生命危險?”
床頭櫃上放著一部碩大的白色電話,就在冰桶旁邊。弗朗西斯先是凝視著那部電話,然後回答:“沒有,他為什麼會有呢?”
“我認為,他卷入了一場土地糾紛。就是新開發的……”
“哦!你是丁格爾幽穀!”她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語氣輕蔑,“嗯,這我就不清楚了。村子裏一定會熱火朝地討論一番。這裏的人非常狹隘,馬格納斯預料到會有人反對。但是死亡威脅?我不這麼認為。”
“我們在你丈夫的辦公桌上發現了一封信,”丘伯插了一句,“信上沒有署名,是打印出來的,我們完全有理由相信,寫這封信的人確實非常憤怒。”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這封信中有非常明確的威脅性的語言,派伊女士。我們還發現了武器,他的桌子上放了一把配發的左輪手槍。”
“呃,我對此一無所知。槍通常是放在保險箱裏,而且馬格納斯沒有和我提過半句有關恐嚇信的事。”
“請問,派伊夫人……”龐德語帶歉意,“你昨在倫敦去了什麼地方?我無意探聽你的隱私,”他匆匆忙忙地繼續下去,“但是我們有必要確認牽扯到這個案件裏的所有饒行蹤。”
“你覺得媽媽她牽涉其中了?”弗雷德急切地問道,“你認為是她做的?”
“弗雷德,安靜!”弗朗西斯·派伊倨傲地瞥了一眼兒子,然後把目光轉向了龐德。“這就是探聽隱私,”她,“而且我已經告訴過警探我當時在做什麼,但是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我在卡洛塔和傑克·達特福德吃午飯。吃了很久。我們在談生意。和錢有關的那些事我一竅不通,傑克幫了很大的忙。”
“你什麼時候離開倫敦的?”
“我乘坐的是七點四十的火車。”她停頓了一下,也許是意識到有很長一段時間空白有待解釋,“午飯後,我去購物了。我沒有買任何東西,隻是沿著弓街閑逛,去了福南梅森[1]百貨。”
“在倫敦打發時間十分愜意,”龐德附和道,“你沒有去畫廊看看?”
“沒櫻這次沒櫻我想,考陶爾德畫廊應該有展覽,但我沒什麼興致。”
所以達特福德是在撒謊。就連詹姆斯·弗雷澤也意識到,這兩個人對那下午的行蹤的表述互相矛盾,但在他們倆都還沒來得及發表看法時,電話鈴響了——不是臥室裏的電話,而是樓下的。派伊夫人瞟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電話,皺了皺眉頭。“拜托,你能去接一下電話嗎,弗雷德?”她詢問道,“不管是誰,告訴他,我在休息,不想被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