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曾吃經過,歲月最終對他沒有留情,就像他從未對愛他的人有情,我在那耀眼的光下看到了一幅畫,淡淡的水墨,好似多年以前的母親,隻那身姿更加翩然,擁著一叢冬梅更顯出塵,可那麵容卻是空白,那一刻我有一種想要大小的衝動,我的父皇,這個富甲天下的男人,他心中的那個人到底是誰,或許他自己也在迷茫,那年少的愛戀與多年的陪伴,到底什麼才是最重要的。我沒有等他醒來,兀自走出了那裏,沿著蜿蜒的宮道,走到了上菱湖畔,那裏好似仍舊飄著母親的芬芳,卻不知伊人在何處。
我曾想過,如果這一生沒有遇見她,或許就會空虛的活在這權力的漩渦,沒有感動,亦沒有遺憾。在她走後的那些個長長的夜晚,我不止一次的回憶與她初時的相見,那時的我是世人眼中的翩翩濁世佳公子,花叢走過卻最是無情,沒有人知道那副俊美的皮囊之下,是一顆被冰封了的心。那一年,父皇病重,我隨二哥出使齊國,未曾料到在那南國迤邐的美景之之下,邂逅了一生的劫。齊國的議政宮中,我扮作不起眼的小廝隨著眾人朝拜慕容乾,一個空有壯誌卻無前途的帝王,他與我那無所不能的父皇相比,多的隻有柔情和懦弱。我冷眼看著那粉飾的太平和唯諾的朝臣,兀自狡黠的笑著,卻亦被人當成了欣賞的風景。那是怎樣的一雙眸子,漆黑婉轉,透著點點的頑皮,閃著無限的活潑,那是的我雖有震驚卻也沒有心動,或許隻是一個愛玩的官家小姐,在我的生命中,總有東西是比女人重要的,不管是怎樣傾國傾城的女人,我卻從未想到,在那無盡的歲月中,她才是最為寶貴的一切。
出了大殿,我靜靜地等在楓暖閣中,這裏不同於津陽的燥熱,暖中帶著一絲潮濕,讓人想要融化在那溫柔的山川之間。暗魅很快便來了,他帶著蒙奇府上的消息,從那時開始,我才進入了一個謎一般的世界,這向來冰冷的世事給予我些微的溫暖。阿黛亦是從那個時候住進我的心中,從來沒有這樣大膽的女子,她偷聽了我和暗魅的交談,仍舊理直氣壯的與我對視,雖然那雙稚嫩的眸子中閃著點點瑟縮。我從沒見過那麼單純的女子,好似一張白紙,又像無限清幽的山水,讓人想去愛撫想去探尋。她如瀑的長發垂在我的眼前,對著太陽閃閃的發著光,我還未來的及出手,她便已被人帶走。我遠遠的看著相擁在一起的兩個人,阻止了想要前去追擊的暗魅。
以後的日子我再沒有見過她,卻是記住了那末驚鴻的剪影。時光飛逝,我慢慢的蛻變著,為了那至高無上的寶座漸漸露出鋒芒,卻始終無法猜透父親的意思,那個男人日漸的老了,心思卻依舊清明,他好似清楚地知道我的所作所為,卻放任自流,兀自的在等待著什麼。不久的以後,當那個風神如玉的男子出現的時候,我才驚覺,原來我薄情的父皇亦可以是一個慈父,他可以對他深深地笑著,包容他的一切,以至他毫不掩飾的野心。他確是出色的,雖然我從不曾承認,他是我致命的威脅,不僅是王位,還有她。那一日父皇選妃,有意為我選一位正妃,我坐在高高的看台上,俯瞰著那些賢良淑德的女子,她們的一舉一動是那麼的婉約清麗,卻絲毫沒有生氣。驀的,那抹記憶中的倩影清晰的出現在腦海中,不隻是為了什麼,或許是江山,或許自那時起我便深陷其中,自母妃死後,我第一次底下那高高的頭顱,去祈求那孤獨的男人,我想娶齊國的鳳陽公主蒙琉黛。他思考了好久好久,似是想起了什麼陳年的舊事,那矍鑠的眸子亦顯出一絲不易察覺得疲憊,可他最終還是同意了,我終是慶幸,雖然這是一個錯誤,我卻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