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秀眉緊蹙,她本是不厭紫馥,卻也未曾料到會惹出這種亂子,皇家之事自來不論真假,卻最最在乎臉麵一事,無論如何這宜嬪是留不得了,思量及此,便又問道:“哦?那證物可還在?”侍婢接道:“回娘娘的話,在的。”說著便將那尋來的香包遞到了前來接的太監手中,柔妃將那兩件修繡品兩相對照,竟真是相和的花色,不由得動了怒,將那東西扔在紫馥身前,道:“如此,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紫馥心中自是明白的,待要說明卻見堂下騷擾起來,竟是如意硬生生的闖了進來,想來她是皇上賜給昔王的侍妾,旁人自是不敢傷及,由著她這麼進來,紫馥心中暗自歎息,卻也毫無辦法,這傻傻的丫頭,為了她竟還要吃多少的苦。
“娘娘容稟,娘娘容稟!”如意撲通一聲跪倒在楚歡腳下,瘦弱的身子因著剛才的匆忙還喘著粗氣。不待柔妃說話,卻見霍巧兒上去便是一個巴掌,冷冷的說道:“這裏是什麼地方,由著你一個不長眼的丫頭亂闖,來人,還不給我拖出去!”聽罷卻見楚歡沉聲道:“慢著,她既來了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旁人倒以為本宮處事不當,你且讓她說說是怎麼回事,容後自有定奪。”如意抬起頭來,眸中雖閃著淚光卻好似放了心一般,道:“謝柔妃娘娘,奴婢這裏先請了醉,隻這荷包一事,自來是個誤會,這兩個荷包本是奴婢所繡,送予了王爺和宜嬪娘娘,奴婢這裏也有一個,本未想到會弄巧成拙,請娘娘恕罪。”眾人聽罷皆是默然,卻見霍巧兒喝道:“分明就是狡辯,你一個丫頭怎會熟識宜嬪,且這花樣分明便是情意相傳,你這賤人拚了三寸不爛之舌便想混淆視聽,當真可笑。”
“娘娘,奴婢若有半句虛言比不得好死。”說罷,如意便從袖中掏出一枚荷包,細看之下竟與那兩枚相似,不待眾人有所懷疑,如意又道:“請娘娘相信奴婢,奴婢不會撒謊,若奴婢一死能換宜嬪一個清白,那也值了。”說完便起身向一旁的廊柱上碰去,慕容豐徳一見之下急忙將她拉住,卻隻得扯下一角衫子,生生看著她觸柱倒地。紫馥愣愣的看著地上的血,心中透過點點涼意,眼中忽而閃過一幕幕修羅之景,仿若回到了兩年前,那些個沒有陽光生機的日子,每每隻得與枯骨鮮血為伴,漸漸的那水眸不再清澈,仿佛蒙了一層血霧讓人不能看清,原本平靜的臉漸漸變得冷漠,漸漸失去生機。那原本跪在地上的纖弱之姿突然環繞了一股子殺氣,竟讓她身旁的霍巧兒忽然戰栗一下,巧兒暗暗握了雙拳,那帕子早已被她絞成一條,她努力穩住心神,趁眾人不注意間一腳向紫馥腹部踢去。不料那腳還未觸及紫馥衣角便不能動彈,霍巧兒駭然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蘇紫馥,那原本純淨的容顏此時閃著詭異駭人的笑意,巧兒心中一沉,還未帶她尖叫出聲便被一股子氣衝了出去,生生撞在那柱子上頹然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