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璃從未覺得時間如此漫長,他靜靜的等著,等著她隻淺淺的一句話,他便萬劫不複。那糯米在口裏含的久了,微微的泛著酸氣,在這靜謐的夜裏讓他想到了母妃的死,那個與世無爭,隻淺笑輕顰的女子到最後將他一人冷冷的拋在這世間,如今,他似淩遲一般,在等待另一個女人無情的轉身,他想要大笑,想要緊緊地抱住她,隻為了這天下他什麼都失去了,唯獨不想連她也失去,他也用情至深到癡狂,為何她隻看到子瑨的苦,子瑨的悲戚孤獨,而他隻能遠遠的看著,看著她為了那個男子肝膽俱裂,形神俱摧。她慢慢的走到他的身旁,隻要有她的地方,他總是能敏銳的察覺到,她的身上總有讓他留戀的溫馨,讓他貪婪的溫暖,可這一次,他感到的卻是徹骨的寒,他拚命的克製著,亦不管那寬廣的額頭上沁出了點點冷汗,隻等到她端端正正的跪在他的身旁,淡淡的說了一句:“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說罷便輕輕的伏身,那柔美的聲音回蕩在夜空中,似是一把利劍生生將他的心刺透。
她一直都是那麼的明白,清清楚楚看懂自己的心,看懂那情深意切幸福懵懂,原本明亮的燭光漸漸昏黃,流出一滴一滴的燭淚,不知為誰泣為誰悲。琉黛仔細的看著他,像是隔了千山萬水一般,過了好久,才悲涼的一句:“啟稟聖上,今霍淺之女霍巧兒語貌溫婉,賢良慧德,可擔我大秦之皇妃,臣妾私求皇上恩準,以繁我大秦皇脈,永世不衰。”言罷,便是連連叩首,冰冷的地麵觸到她溫熱的額頭,似是在提醒自己有多麼的可笑,本是愛的無法自拔,究竟怎麼就這樣多的無奈,要將他拱手讓人。待她行完了禮,兀自靜靜的站了起來,亦不再去看椅上子璃的臉,慢慢的踱了出去。夜裏的風沿著窗隙悄悄的吹了進來,拂過他僵硬的身軀,子璃淡淡的笑著,那笑逐漸蔓延,確始終不能到達眼底,手中的荷葉包飯也漸漸的涼了,他卻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填滿心中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