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緣無故,人家怎會出五千兩銀子買她的性命?”
“此事說來話長,這孟家女郎有一自幼一起長大的小郎君,兩人有白頭之約,卻被那王家女暗中插了一腳。王家女算計那郎君失身於她,又以有孕為由,強娶了那郎君。後來王家女又算計孟家女,讓人將她帶到青樓,給她下藥,又給她找了個有髒病的小倌兒,被孟家女識破。孟家女敲昏王家女,讓她與那有髒病的倌兒春風一度。王家女故而身染花柳病,她氣憤不過,這才拿錢買她性命。”
“哼,可真夠複雜的。這孟家女通岐黃之術,莫非是醫女?”
“非也,她外祖父乃先孟神醫,她隨父和離歸家後,改姓孟,名縈。其父在武陵算得上是小有名氣,她隨父習得一手好醫術。她是讀書人,十一歲科考即為為案首,今年桂榜又為榜首解元女郎,後年的春闈她必定高中。若不是她被人下了七日散,為了自救,她跳了母親河,我還不一定有機會認識這等出色的女郎。”
“那孟家女郎的出身也不過如此,我們衛家不需要女夫子和醫女,大哥總要為定國公府尋一門當戶對的女主人才好。”
“她若出身世家大族,定是作為家主培養,以她自身的優秀,我們兄弟未必就能入了她的眼。”
“但她並非出身世家貴族,而是出身市井。”
“二弟還對那孫家二娘子念念不忘?她雖出身清貴,可行事卻讓人不齒。你就忘了那孫家女吧,她連孟家女郎的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那孟家女郎心性堅定,又潔身自好。至少目前我沒有發現她有何不良嗜好。”
“那孫家二娘子是個好的,都是她家裏人不好,也真夠狠心,竟然勒死了她。縱使我們兄弟不娶她,我也不希望她死。再說,這些年,她給我們寫了那麼信,每次見麵都客氣有禮,可見她還是個不錯的人。”
“也就你傻,看不出她的別有用心。她哪次寫信不是母親給她送了東西之後的敷衍之詞,如果母親不給她送東西,你可見到過她的隻言片語。”
“死者為大,功過蓋棺論定。那孫家女郎已去,大哥就不要再非議她了吧!”
“也不是非議她,我從來就沒覺得孫家二娘子好過。她是表麵一套,背後一套。也就你看不清,沉迷於她的甜言蜜語。她連給孟縈提鞋都不配。”
“照你這麼說,那孟家女年輕貌美,品行高潔,又有功名傍身,等將來考取進士,自是前途無量,她如何肯入贅衛家?”
“這個二弟不用擔心,四弟今年年初救過她一次,當時她要感謝,四弟要她一個承諾。這個月我又救了她一次,兩次救命之恩,她心裏總該有數。”
“四弟怎麼也和她有牽扯?”
“年初,她去長安找她的另一個青梅竹馬的小郎君,沒想到那伯府的小郎君被靖安侯府世女看上,要納為侍夫。而世女的嫡長子又看上了孟縈,三番兩次糾纏,孟縈拒而不見。世女見狀,心下惱怒,遷怒於人。派人追殺她,她為了自救,反殺了世女的心腹。若不是四弟從中周旋,此事恐怕難得善了。”
“大哥,你看看這門不當戶不對,麻煩事就是多!”
“收起你那套門當戶對的理論,我現在是認定她了,哪怕她說我挾恩圖報也好,強人所難也好,我都不準備放手。”
“你想得倒好,有幾個女子願意入贅到別人家的?再說,她隨父和離,那她孟家就她一根獨苗,她父親如何肯讓她入贅衛家。”
“這個二弟就不要操心了,來之前我拜訪過她父親,已商議好對策。二弟先吃點東西,安心養病吧!”
說罷,衛慎初讓人送來的清粥小菜也到了。
衛慎言吃下粥食之後,又喝了藥。下地活動一番,出了汗,覺得渾身清爽。忙叫人送來熱水沐浴,梳洗一番,又剃掉了滿臉的大胡子,換了幹淨的袍服,這才走出營帳,查看營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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