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死的資格都沒有(1 / 2)

灰白的天空中洋洋灑灑的飄著鵝毛大雪,呼嘯的寒風肆意的卷席著燁新城外的亂葬崗。

偏地的屍骸殘肢早以被厚厚的大雪覆蓋,卻仍讓這人人都避之不及的地方,更加的陰森詭異。

深處的骸骨裏,還未來的及被大雪掩蓋的,那滿是血色的一根指手忽然微微一動,地上的雪花開始無聲的向兩旁滑落,不一會一顆如雜草一般的頭顱突然冒了出來。

肺裏終於呼吸到了久違的空氣,如鼻的卻是一股濃濃的腐爛熏天的死氣,白芷蕎忍不住猛烈的咳嗽了好幾聲。

微微抬簾,眸子裏一片迷茫,看清周圍那還未被大雪覆蓋的斷肢殘骸,嚇的心下猛的一顫,忍不住“啊”的一聲叫出聲來。

聲音卻如被厄住脖子一般的沙啞,喉嚨裏一陣撕裂的痛,當下心裏便一陣釋然,明白自己身處何地,帶著血跡的嘴角劃過一抹苦澀嘲諷的弧度。

陣陣凜冽的寒風刮過,她早已凍僵的身子再次止不住的顫抖,自己全身上下不在有一處完整的地方,傷口在這冰天雪地裏被凍成了血色的冰痂,微動一下便牽起全身的神經痛的撕心裂肺。

她本就是讓爺爺捧在手心裏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從小到大沒人敢讓她受一點委屈。

而現在白家沒了,慕容楚辭便迫不及待的對她大刑侍候,好歹夫妻一場,他竟毫不留情的把她給扔到這亂葬崗,聽說這裏時常有虎狼出沒,慕容楚辭看來是不打算留她個全屍了?

混蒙的眼前不由得浮現出爺爺跟大哥那寵溺的臉龐,就那麼一瞬間,白芷蕎從來沒有這麼的想念著自己的爺爺跟大哥。

絕望的閉上眼睛,一行冰涼的淚水悄然的滑過臉頰,如果自己就這樣死了,是不是就可以見到爺爺跟大哥了。

心裏更是升起無限的悔恨,要不是因為她爺爺怎麼會死不瞑目,大哥又怎麼會身首異處。

不,她不能死,她無顏去見九泉之下的爺爺跟大哥,更是無顏麵對白家上上下下那一百多口孤魂。

腦海裏這念頭蒙的一閃而過,帶著霧水的眼眸猛然睜開,眼裏噴射出猶如地獄般陰暗狠辣地光芒,那濃烈的仇火幾乎能將這整個燁新城都燃燒殆盡。

活下去,自己一定要活下去,隻有活著才能讓爺爺跟大哥在九泉之下瞑目,隻有活著才能讓那些傷害自己的人付出代價。

白芷蕎微定心神,用盡全身力氣咬緊牙關,吃力的挪動著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讓自己爬出這個人間地獄,身上的傷口再次裂開冒出的鮮血悄然的染紅身後的雪地。

亂葬崗的另一邊,一位俊逸的公子,一兮銀色的狐錦披風加身,怔怔的立在這風雪裏,兩隻墨色的眸子渙散而空洞的望著前方那皚皚白雪,整個人如同被剝了魂一般,沒有一絲生氣。

身邊的黑衣侍衛袁青緊緊的為他撐著白錦傘,來大祁十年他從未見過公子這般的頹敗。

他們已經在這裏站了兩個時辰,這冰天雪地的在不回去公子的病情又要加重了。

袁青心下有些糾結,凍的發紫的嘴唇蠕動了幾下,終於還是忍不住說到:“公子,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