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做出了舉棉被的動作,可是那香氣撲鼻,吸入之後整個人肌肉僵硬,像是雕塑一般立在了那裏。
“騰騰騰。”三聲悶響,三根銀針沒入了盛錦的身體。
“咚!”死屍倒地。
小英從炕上跳了下來,摸了摸額頭,一腦門的冷汗。
收好了小木盒,來在了死屍麵前。從腰間掏出一把小銼刀,蹲下身來,對著屍體的左手無名指的關節,用力按了下去。
鮮血迸出,無名指齊刷刷給截了下來。
撕了屍體一截衣角,將無名指給包了起來,放到小布袋裏,別在了腰後。
“從你出現在戲場外,我便看破了你。”小英冷冷的看著死去的盛錦,“我厭勝一門,自公輸祖以來,世代居於蜀地,門中無論男女老少,都精於木工機關之術。雖然你有我爹的驚風盒,但你不知道如何用,還不如送給我,換得我的信任。”
小英貼在門上聽了聽,外麵隱隱有腳步聲響起,是店小二,急匆匆端著酒菜進了走廊盡頭。
“我厭勝門,機關之術精妙無比,憑的不僅僅是祖上留下的法門,還有我們日複一日,付出的血汗。”小英對著屍體,晃了晃自己的左手,小拇指和無名指,赫然短了兩個指節。
盛英輕輕將門閂上,接著吹滅了蠟燭,躡手躡腳的推開了後窗,一個縱身翻了出去。
房中的屍體,卻慢慢變了樣。
盛家老二盛錦,早不知道在哪年哪月化作了孤魂野鬼。或者是被房中的這頭野狼所食。
碩大的狼身顯現出來,青色的皮毛像是厚氈布,從頭到腳有七尺多長。爪牙須張,瞳孔放大,它沒想到會死在一個七歲的孩子手裏。
後窗外麵是一家院子,盛英輕輕蹬著牆落下來,打量著這個院子,自己現在處在的地方,像是柴房邊上。
月光很亮,照的院裏亮堂堂的。
這家人好像不在家。盛英沒來由的打了個寒戰,快步走向門口。
來到門前左側矮牆邊,雙手一撐,腳下一用力,整個人躍了過去。
落地無聲,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準備去城中據點,找自己的父親。
一抬頭,麵前站著一個人,個子不高,穿著一件淺紅的道袍,披著厚厚的白氅,頭上挽了個道髻,正笑眯眯的看著盛英。
“出門?”年輕道人問道。
盛英麵不改色,點點頭。
“看燈去?”
“去賞花燈。”
“貴姓?”
盛英瞥了眼門框,“免貴姓李。”
道人拱手,“慢走。”
盛英點點頭,抬腿便走,誰知道背後一陣冷風襲來。
本待就地一滾,沒想到道人手裏拿著的拂塵到了。
“啪,”摔了個狗吃屎。
道人笑了,“第一次打孩子,不知道是不是手重了點。”
將拂塵斜插脖後,一手提著昏過去的盛英,一手推開了門,直奔正中北房而去。
遠處瞭台之上,一個瘦瘦高高的白衣男子,麵帶微笑的看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