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世間所有的事情都難逃這樣的結局,卿珩也仿佛從赤水的命運背後窺見了金烏一族,以及是神界的未來。
但不論將來如何,也不是卿珩如今要考慮的事情。
頵羝山上仍如很久之前卿珩記憶中的模樣,山上的神仙恭仁善良,遠遠便能聽聞到扶桑樹下傳來的歡聲笑語。
卿珩壓抑著心裏的激動一步一步往前殿走去,這是她三千年來,第一次堂堂正正的踏上頵羝山,在此以前,很多事情羈絆住了她的腳步,她即便是有心,也無力走到這裏。
她想見的人並不在淩暉殿,鯉赦告訴她,辛夷將那個叫做沁虞的表妹送回了魅族,要過幾日才能回來。
卿珩遲疑了許久,還是問了句:“小師叔他,好些了麼?”
鯉赦如同打開了話匣子,綿綿不絕的說道:“小師叔回來的那幾日還挺嚴重的,聖尊也不在山上,秦艽一個人忙的焦頭爛額,費了許多心力,還是沒將小師叔體內的冥界氣息去除幹淨,可奇怪的是,小師叔昏迷了幾日後,竟然自己康複了,他醒來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沁虞送了回去。”
卿珩有些不自然的望著地麵,問道:“那個沁虞,在頵羝山上住了很久?”
鯉赦忙道:“也沒有,她每隔一段時間都來一回,此次小師叔受傷,她留下來照顧了他幾日。”
卿珩“哦”一聲,又問道:“你們,小師叔有沒有告訴你們,是誰傷了他?”
鯉赦說道:“他說當時有些混亂,刺客蒙著臉,他又受了傷,沒能看清楚。”
卿珩垂下腦袋,沉默了許久。
鯉赦倒是很興奮,繼續說道:“主人怎麼不去瞧瞧卿玨少主的孩子?”
卿珩驚道:“玉裳又有了?”
鯉赦又道:“主人難道不知道,卿玨少主又添了兩個孩兒,連聖尊都說,小的那個與你長像呢。”
卿珩喜道:“兩個?是雙生子?他們在依雲闕嗎?”
鯉赦搖頭道:“是一男一女,也在前幾日,鳳帝讓卿玨少主將孩子抱到丹穴山去給他們看看,卿玨少主便抱著姞玴去了丹穴山。”
卿珩點頭道:“那他們現在不在淩暉殿中?什麼時候能回來?”
鯉赦說道:“主人,你聽我說完,少主夫人說身體不舒服,不能回去,少主便帶著孩子回去了,他說將孩子帶到丹穴山,便回來陪夫人。”
卿珩聞言道:“你是說,玉裳沒有去丹穴山?秦艽怎麼說?”
鯉赦道:“秦艽也沒說什麼,隻讓她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卿珩忙道:“那我去瞧瞧他們。”
鯉赦道:“我陪你去。”
一路上也沒見到雲珠與其他人,卿珩問道:“雲珠與秦艽他們也都不在山上嗎?”
鯉赦答道:“秦艽在後山,雲中君這幾日才回了自己的府邸,雲珠跟著聖尊回了數曆山修煉。”
卿珩輕輕點點頭,抬頭時,依雲闕已到了。
卿珩進去時,玉裳正倚著榻,她身邊的繈褓中,是一個虎頭虎腦的嬰孩。
玉裳看見卿珩時,神色之間有些詫異,其中還夾雜了許多卿珩看不懂的東西,但她很快便將神色藏了起來,她從榻上翻身起來,拉住卿珩的手,有些哽咽的說道:“卿珩,你回來了?”
玉裳的手觸及到卿珩時,卿珩下意識的將手縮了回來,她笑道:“我聽說嫂子身體不舒服,過來看看。”
玉裳神色有些不自然,說道:“我沒什麼事,你能來這裏看我,我很開心。”
卿珩走到榻前,指著繈褓裏的嬰孩道:“她是最小的那個孩子?她叫什麼?”
玉裳望著孩子,滿臉的慈愛:“姞娮。”
卿珩回身道:“鯉赦,你先出去吧。”
鯉赦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卿珩抱起嬰孩,笑道:“嫂子辛苦了。”
玉裳擦幹眼淚,笑望著卿珩說道:“這些年裏,我從未感覺到如此幸福。”
卿珩將孩子放下,說道:“我哥他應將那件事情徹底放下了,這些年你們過的好嗎?”
玉裳一怔,繼而說道:“他一直對我很好,隻是這三千年裏,他時常有些悶悶不樂。”
卿珩黯然道:“或許是因為我吧,這些年你們過得都不好,我欠你們一個解釋。”
玉裳安慰道:“你哥知道你心裏怎麼想,淩暉殿裏每個人都沒有怪你,我們都想有朝一日你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