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婚期將至(2 / 3)

將被子從頭上拿開,她又側著耳朵,仔細的聽了一陣。

這笛聲悠揚婉轉,如空穀幽蘭,又如一汪清泉,令人不自覺的沉迷其中。

這陣樂聲,倒是像極了辛夷平日裏最喜愛的一柄玉笛發出的聲音,也是,除了辛夷,淩暉殿中誰還會在大半夜奏笛鳴簫呢?

她心滿意足的閉上眼睛,在樂聲中漸漸沉入夢鄉。

說來也怪,聽了辛夷的曲子之後,卿珩心緒倒真的安寧了不少,也算是安安穩穩的睡了一夜。

卿珩知道自己的新嫂子長得與馥黎一般,便有些擔心自己再見著玉裳時失態,卿玨的婚宴過後,卿珩每每在淩暉殿中看到玉裳,遠遠的便會躲開,眾人待在一處,玉裳來之前,卿珩也會尋個由頭去別的地方。

當然,她也從未主動去過依雲闕。

而一向與卿珩親厚的兄長卿玨,在成親之後的兩三個月裏,也是莫名其妙的從未在淩暉殿中見著卿珩的影子。

玉裳之前便知道,卿玨有個妹妹,成親那日,隻是遠遠的瞧過一眼,但在她嫁入淩暉殿之後,她卻從未見過這位小姑。

她好幾次準備了見麵禮,帶去枕霞居時,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去了諸多次,都沒見著卿珩。

頵羝山的後山,是個觀景的好去處,頵羝山上頂好的風景都在後山,隻是後山風景雖好,但因也有旁人隨意去不得的鍾閣與青蓮嶼,頵羝山上別的神仙都不怎麼去後山,後山倒是很安靜。

鍾閣是金烏一族存放法器、古籍和各類珍寶的地方,而青蓮嶼,則是聖尊在頵羝山上的閉關修煉之所。

為了防止旁人誤闖,聖尊親自在鍾閣和青蓮嶼周圍設了好些個禁製,附近機關重重,就連身為少主的卿珩,也是不敢輕易靠近。

平時除了守護鍾閣的辛夷,與住在後山藥塢的秦艽,頵羝山上其他的神仙也都很是自覺,極少有人去後山。

起初,卿珩去後山的目的,單純隻是為了逃避聖尊安排的繁重的課業,來討個清淨。

然而,在後山待的時間長了,她卻覺得,這裏像是遠離了喧囂的一方淨土,無人前來打擾,閑暇時也可以到這裏來,細細想些自己的事情。

近日,她聽自己殿中的兩個小仙娥說,玉裳時常跑到枕霞居中尋她,這段日子為了避開玉裳,她也常常跑去後山坐著。

後山有兩座亭子,一座就在秦艽的藥塢前,一座則是暘穀邊上的舊亭子,這舊亭子倒很是雅致,亭子裏卻都是些石凳子,自然不比卿珩屋中的金絲軟榻,坐久了渾身都不舒服。

今日卿珩已在後山亭中待了兩個多時辰,起身時,腿都有些發麻了。

她在原地站了一會,腿腳有了知覺,打算先轉悠一陣再回去,轉身時卻被一個白衣仙娥擋住了去路。

卿珩抬頭,覺得眼前這副眉眼很是熟悉,她想了想,認出眼前的仙娥像是聖尊身邊的丫頭,名字叫什麼,卿珩卻記不清了。

她笑了笑,問道:“你來這後山做什麼?是找我有事麼?”

仙娥行了禮,不緊不慢說道:“少主,聖尊請你現在過去一趟。”

卿珩點頭,跟著她到了淩暉殿,又走了一段路後,仙娥卻在依雲闕門前停了下來,她示意卿珩自己進去,之後便幹淨利落的轉身離開。

卿珩心中滿是疑惑,向前行了幾步,停了下來,又回頭望了一眼遠去的仙娥的身影,才走了進去。

她有好幾月都沒來過這兒了,依雲闕中的物件陳設和以前大不一樣。

卿珩進去時,卻發現眼前多了一盞屏風,隱約能看見屏風後的榻上,橫著一個影子,身形纖細,應是玉裳。

她看到許多人在殿中跑來跑去,卻不知道他們究竟在做什麼。

在她的印象中,頵羝山上的仙娥,從來不會像現下這樣沒規沒矩的。

卿玨成親時,淩暉殿中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亂了套,後山藥塢的醫仙秦艽與婆婆竟也在,可誰能告訴她,這裏究竟出了什麼事?

秦艽原本是這頵羝山上的神仙,年齡雖不大,見識卻頗多,十分通曉歧黃之術,也熟知各種仙藥仙草的藥理藥性。

聖尊聽說他醫術超群,便將他提了上來當了醫仙,住在後山的藥塢,順便也照顧聖尊種在後山的仙藥仙草。

卿珩站在殿中半天,才聽秦艽說清楚了原委:晨起之後,打掃中庭的丫頭,在中庭外的長廊上,遇到了暈倒在了枕霞居外的玉裳,便連忙找了卿玨,將她抱了回來,眾人又找來了醫仙秦艽,秦艽一看診,卻在她身上診出了喜脈。

想來也是,卿玨與玉裳成親已經三個多月,兩人整日如膠似漆,形影不離的,怪不得這麼快就有了身孕。

玉裳這才嫁過來三個月就有了孩子,聖尊自然很是高興,吩咐了眾人要好好照顧玉裳,眾人點頭遵命。

玉裳醒來之後,忽然想吃自家的赤棗。

懷孕的女子嘴饞的緊,這卿珩倒也聽雲中君說過,但這件事情,與她有什麼幹係,為何婆婆在這個時候將她找了過來?

辛夷被聖尊派去數曆山辦些事,鯉赦自從上次婚宴之後便再沒回來過,眼下,這整個頵羝山便隻有她,是無所事事的閑人一個。

婆婆盯著卿珩,終於開了口:“我聽說,你最近閑的發悶,今日正好出去逛逛,你哥現在照顧玉裳走不開,你再去找些赤棗來吧!”

卿珩暗道:就知道能想得到叫上她的事情,絕然不會是什麼好事!

她極力躲了三個月,卻仍是在這樣的場景下不得不出現在玉裳的麵前。

此時的卿珩,並不想在這樣的場合下與玉裳見麵,前麵隔著一道屏風,卿珩卻沒有要繞過去的意思,隻在屏風後麵遠遠的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