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怡的臉色微微陰沉下來,她本人是做過皇後的,此時偏偏寄人籬下,難免自尊心會空前的要強了些,隻覺得麵前的這個小丫頭片子是故意的。
就在這個時候,褚氏身邊另一個丫頭名叫仙兒的尋了來,見了杏兒就道,“太太正四處找你呢,你怎麼走到這裏來了?”
杏兒連忙把事情說了一遍,仙兒便道,“這卻不是小事,既然弄濕了人家小姑娘的衣裳,總要好好賠個不是。”
一麵說著一麵又對走在上首的趙怡行了個福禮,道,“這位夫人,錯在我家杏兒姐姐,我們卻是不能推脫的,我家夫人最是知禮,待我稟報了我家夫人,必會處置了杏兒,再給貴府的姑娘賠禮。”
這仙兒生得圓圓的臉蛋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笑起來極是甜蜜,話又說得謙遜,趙怡的火氣不覺消了一半,又看這倆丫頭穿著打扮不俗,料來主家亦是非富即貴,暗忖自家身份敏感,還是不要隨意招惹人的好,便道,“也不值什麼,這位姑娘也不是故意的。”
仙兒卻道,“夫人寬宏大量,隻是我們卻不能不知禮。”
她說完了留下杏兒,自個出去打了個轉,褚氏就按著約定好的計劃走了進來,進門先賠禮,“聽說弄濕了貴府姑娘的衣裳,是我的丫頭的不是,我在這裏代這不懂事的丫頭賠禮了。”
又對杏兒道,“你還杵在這裏呢,還不快跪下,看夫人願不願饒恕你!”
杏兒忙跪倒在地,又一疊連聲的賠不是,倒讓趙怡有些不忍。
褚氏又道,“我家也有個差不多大的女孩兒,今兒個雖說沒帶出來,卻也帶了兩套衣裳過來,原是要寄在佛前祈福的,不如先拿一套給貴府姑娘換了,小姑娘家家的,穿著濕衣裳可怎麼好。”
趙怡忙道,“既是供在佛前祈福的衣裳,怎麼好隨意給我家女兒穿用,我們也帶了換洗的衣裳來的,自個兒換了就好,不必十分麻煩。”
褚氏滿臉過意不去的樣子,又誇月如長得好,又擼下一個鐲子遞給月如當見麵禮。
這也是富貴人家的常事,趙怡點點頭,趙娉替月如道過謝,接過來遞給丫頭收起。
月如要換衣服,雖說有丫頭婆子伺候,到底趙娉不放心,也跟著出來,到廟裏和尚提供的靜室裏去更換,褚氏也忙跟著過去,一路跟趙娉說著話兒。
因說的都是女人家之間的閑話,趙娉倒是沒有多想,一時進了靜室,褚氏趁著兩個丫頭都圍著月如伺候的空檔,低聲迅速的對趙娉道,“有位故人要見您,您且隨我來。”
趙娉看了褚氏一眼,隨即對兩個丫頭道,“我去更衣,你們好好伺候姑娘,等我回來咱們再入席。”
隨後,她便跟著褚氏,迅速進入隔壁一間靜室,果然看見了青黛,她本能的跪下請安,“臣妾見過……”說了一半方醒悟過來,一時又轉不過口來,就隻得頓在了那裏。
韻染卻是好不在意,隻是笑道,“人盡皆知的事情也沒什麼好忌諱的,咱們原是舊識,你且起來說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