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鋆沒當過地方官兒，戚風卻是經驗豐富，仔細查看一遍卷宗又觀察了老鴇麵上神情，冷哼一聲道，“倒也巧，這頭收監那頭轉眼就病死，你這女孩兒倒是會看風向。”他把臉一板，“你老實交代，紅姬究竟是怎麼死的，又或者她根本沒有死，卻是畏罪潛逃了？！”
老鴇頓時嚇得尿了褲子，陳褚啟不想這戚風比他下手更狠，一時也目瞪口呆。
老鴇張口結舌道，“沒有……沒有畏罪潛逃，不是……咱們根本就沒罪，我那女孩兒實實在在是病死的。”她一麵說著一麵又看向陳褚啟和師爺，“師爺，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師爺暗罵她不懂事沒眼色，戚風已經陰測測笑道，“讓師爺給你做主？你跟這玉州府師爺是個什麼關係？！”
師爺腳一軟，立時就跪下了，風鋆看了自家兄弟一眼，一時摸不清他是什麼用意，隻聽師爺不住口的道，“大人冤枉啊，學生怎麼會跟這個婦人有什麼關係？不過是之前學生審問過她罷了。”
“哦，審問過她。”戚風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對老鴇道，“怎麼審的怎麼問的，你老老實實交代清楚一個字不準漏！”又看了師爺一眼，“不用你說，本官隻聽她說。”
師爺隻好閉嘴，老鴇戰戰兢兢的看了正堂上坐著的兩個官兒一眼，又看了陪在下首的陳褚啟和師爺一眼，這才咽了口唾沫開始說話。
她原本也是個窯姐兒，後來遇到了冤大頭贖身，帶回家去養了幾年，等冤大頭死了家裏正室卻容不下她，給趕了出來，她就用這幾年攢的錢買了一艘花船，又買了兩個姑娘，賺的錢也能拿來養活自個兒。
這老鴇一生可謂經多見廣，本來也是個伶牙俐齒之輩，奈何見了官兒心裏就有些害怕，哆哆嗦嗦的半晌說不清楚。
戚風耐著性子聽完，逮著其中的幾個問題翻來覆去的問，他這麼一問，老鴇登時就忘了，難免說得前言不搭後語，戚風止不住的冷笑，拍著驚堂木道，“來回幾次說的都不一致，可見是扯謊，你老實交代，這裏頭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褚啟再也坐不住了，也顧不得現在還在升堂，忙走上去低聲對風鋆戚風道，“下官有些事情要跟二位大人分說分說，不如咱們先退堂，先聽下官把話說完。”
戚風道，“陳大人，不如還是先問案，等問完了案子咱們回去書房，該說什麼再說什麼。”
陳褚啟又拿帕子抹了一把汗，“還是先說。”
他到底是姓陳的，如今青黛托庇在陳家，不管內情如何，至少在明麵上陳家就是未來的後族了，這陳褚啟犯的事又不大，最多也就是屈打成招，連罷官都用不著的，風鋆想著還是要給幾分麵子的好。
想定了便道，“好說，那就先退堂。”
陳褚啟鬆口氣，師爺急忙給底下衙役們使了個眼色，衙役們得了指令忙高叫“退堂”，把幾個人犯都帶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