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上合上藥箱轉身,原本已經睡著了的展一卻突然說話了。南上這才發現,他說的話一旦失去了那種白爛輕快,原本的聲線其實是冷厲剛硬的。
“最關心的事,反而不問嗎?”
“是秘密你就不會說,可以說的那些我也不在乎。”南上笑了笑,“安心才好養傷,想太多不好。”
展一沉默了,許久之後才鬆了口氣,“謝謝。”
“你其實是暗組織的人吧?”
“啊?不是說好不問的?”展一一愣。
“這也算疑問句嗎?”南上遞給他一杯水,“我早猜到了…你的破綻太多,真的自以為瞞得住?”
“破綻?”展一輕笑,“不想騙你而已…有些也是迫不得已。既然你都知道了,是不是要殺我報仇啊?”
“最不濟恩斷義絕而已。”南上也笑了笑,坐在展一身邊。“要殺你我剛才就動手了。”
“你還說呢,消毒的時候你就是想殺了我的吧?我這鐵骨錚錚的漢子都要疼哭了。”展一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最近你這裏發生的事…不是我做的。”
“哦?那之前的是你嘍。”南上乜了他一眼。
“額,”展一無奈,跟她在一起的時候自己似乎失去了慣有的縝密,也許是太放鬆了。
“我餓了,如果這時候有你親手做的鬆鼠厥魚的話,我或許會考慮考慮給你講講當年的事。”展一狡黠一笑,“比如明明是組織裏最強的殺手接了殺你的任務,卻還是讓你活到了現在。”
“那你想不想聽一聽雖然自稱是最強的殺手可還是渾身帶傷地爬進醫生的窗子求憐憫的小貓兒的故事?”南上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夜宵滴沒有,不說滴滾蛋!”
“還會有更心狠手辣的殺手來做任務哦,下一個殺手可不會像我這麼好脾氣了,跨國追殺什麼的,很花經費的。”展一眯了眯眼,自己當年若不是對這個女人燃起了興趣,又怎麼會追著她來到中國?倉促之下連護照都沒辦。
南上沒理他,看了看牆上的掛鍾一驚,“淩晨三點了!你快滾吧,我要睡了。”
“喂,不是吧?就是撿來一隻流浪貓你也要哄兩天吧,我這傷還沒好你就要把我放歸大自然啊?社會很險惡的我萬一被欺負怎麼辦?”展一露出一臉委屈在南上肩上蹭了蹭,“南上大人收留我吧,我不僅會打滾賣萌殺人越貨也不在話下呀!”
“滾!”南上光速閃開,嫌棄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我是有未婚夫的人,我還住在人家家裏,讓人發現我在屋裏養了這麼個髒兮兮的男人可就說不清了。”
話音未落,敲門聲驟然響起。
展一蚊子一樣悄聲說,“你們豪門大院兒還查寢?”
“我要被你害死了。”南上麵無表情地舉起了台燈,“現在砸死你的話我是不是還能有解釋的餘地?”
二人正在鬥嘴,門外的人則輕輕轉動了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