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屬東印度公司婆羅洲
這裏的馬來工人們掏出鋒利的彎刀,在種植園裏的膠木果樹的樹幹上用力劈開一個切口然後將一個木碗托在切口的下方。很快從樹幹的切口處以一種極慢的速度流出的乳白色汁液開始鋪滿木碗的碗底。
暴露在空氣中的乳白色樹脂很快就發黃凝固了,種植園的馬來工人從木碗和椰子殼裏取出這些堅固而又柔韌的樹脂,放到熱水鍋裏清洗幹淨後折疊成塊。裝進了新加坡的貨船貨倉,隨後它們會被運往大倫敦市泰晤士河區碼頭路的高技術工廠裏。
“有人發現了塗在電線上的那種阿拉伯乳膠如果用於蒸汽機密封性上,可以讓機械功效提升數十倍。”
“因此,有人想功效提升會帶來部分的能量浪費,如果機器的功率高的話是不是可以縮一些體積放棄能量來換取便捷。”
“但是蒸汽機原理是燒煤產生水蒸氣推動的,所以又有人提出,難道沒有比煤更好的燃料嗎?於是有人想到了曾經被當做止咳藥但是燃燒起來效果還不錯的石油……”
芳絲對著海靈頓解釋那個燒石油的機器的來曆,看著海靈頓若有所思的樣子於是低頭想了想,又告訴了海靈頓一些關於聖公會內部的事情。
“在教派內部,對於科技對於世俗的影響其實也並不統一。像我們這邊的地區主要都是“降神派”主張科技是神在人間新的展現。要通過科技與宗教結合讓父的榮光更加閃耀。”聽完芳絲女士的話海靈頓在馬車裏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後海靈頓抬起頭來問道。
“這不合理,如果我們這邊都是那個……“降神派”的話,坎安雷主教……是另一派嗎?”海靈頓皺了皺眉頭。
“坎安雷主教和梵蒂岡教廷的大部分人一樣,是“災派”。”
““災派?”那又是什麼?”
看著迷茫的海靈頓,芳絲女士突然笑了笑然後輕輕握住了他的手,引得海靈頓輕輕皺了下眉頭,正要把手抽回來,就又聽到了芳絲娓娓道來的語氣。
““災派”是認為機械會把曾經田園牧歌民風淳樸的時代摧毀得一幹二淨,就像四百多年前的黑死病一樣。對於坎安雷主教來,蒸汽機就是災。”仿佛是要突出什麼一樣,芳絲女士在蒸汽機的音節上重重的讀了一下。
聽到這裏海靈頓好像有點明白了,總的來就是教派內部分成兩邊,一邊認為機械有利,一邊認為機械有害罷了。所以坎安雷主教的目的是製造一場以科技無法解決的疫病來迫使人們重新回到主的懷抱嗎?
“所以你想讓我幹什麼?”海靈頓盯著芳絲的眼睛。
“噗嗤,不要這麼嚴肅嘛。”芳絲很少女的捂著嘴笑了笑,然後把手指向窗外昏黃的空下無數行駛在泰晤士河麵上的點點星光。“古塔波膠——哦,就是我剛剛的那種密封性很好的東西,就是通過這條河從遙遠的新加坡運輸到這裏。但和可惜,那座工廠被坎安雷主教控製著。”
“怎麼,你想讓我毀掉那座工廠嗎?”海靈頓狠狠地瞪了一眼芳絲,摧毀一間工廠的能力海靈頓還是有的,但不管怎麼,這樣都違背了海靈頓當時參與社區守備的初衷,更不用那件工廠裏還有多少的工人……所以海靈頓想,如果芳絲打算這麼幹自己還不如就地把她沉到泰晤士河裏。不僅麻煩少距離近,而且自己還沒忘了寬街的事情。
“我看起來有那麼暴力嗎?”芳絲並不惱怒,展現出了一位運輸公司巨頭應有的氣場。她繼續輕輕拽著海靈頓的手道。
“我想讓你潛入進去搞點破壞,如果可以停工就最好了,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之後我們會散播這間工廠麵臨破產的危機,等交易市場上這間工廠的股價暴跌後,等坎安雷還沒反應過來我們就重新再次掌握這間工廠。”
海靈頓聽完有一點心動,但隨即又想起來了另外一個問題。“但如果這間工廠這麼重要的話,對方不會反撲嗎?”
芳絲幹笑兩聲然後看著窗外像螞蟻分割食物一樣穿行在碼頭各處的工人身上,看了一會像是在組織語言,然後回答海靈頓的疑問。
“古塔波膠的柔韌但是很脆,就和東洋的刀一樣鋒利但是易碎,看我幹嗎?我之前沒少和他們打交道。所以除了融化塗在電線上,做成玩具之類的很難再有什麼其他作用了。坎安雷不可能因為這樣一個工廠投入太多的資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