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有個姐姐,她的眼睛和你很像,模樣雖然不是很相似但也有2,3分。”周柄新開門見山。
“所以?”莫靈雪挑眉,然而心中已然隱隱有了猜測。
“梁文奶奶前兩天住院了,老人家上了年紀,記憶力也逐漸下降了,有時候還會說胡話,以為文文的姐姐還活著,這兩天吵著要見她,怎麼哄都不行,我也是沒辦法了。”
周柄新這簡單的幾句話裏信息量太大,莫靈雪還沒有完全消化,不過她抓住了幾個重點,首先梁文的姐姐已經去世了,現在奶奶又臥病在床,腦子不清醒想要見細節的大孫女兒,周柄新沒有辦法隻好把主意打到與他女兒有幾分想象的自己身上。
像高中數學題寫出的解題思路一般,在理出這些信息之後,莫靈雪不由得微微歎了口氣。
“你想讓我冒充你女兒去看看她?”
周柄新點頭:“是,加上文文對你很好,這種親昵的樣子讓她去和別人演戲很難做到。”
“周副總真是打的一手好牌。”
“你不願意?”周柄新聽出莫靈雪聲音裏的不滿,以為莫靈雪不願幫忙,心中不免多了些計較,奈何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畢竟他這也算是求人辦事。
“沒說不願意。”莫靈雪攤了攤手,“不過我覺得這還算不上與合同掛鉤的要求,你可以欠我這個人情,但因為這件事情就送我一個案子,對不起,我不是能力不夠,周副總先看看我做的東西再說吧。”
莫靈雪說完把之前周柄新不願意看的文件直接拍在了桌子上,然後點點頭,直接轉身離開了,留下周柄新站在原地出了一會兒神,嘴角卻是揚起一絲苦澀:“像,這脾氣也真是像啊,都這麼倔。”說完他終於把莫靈雪扔下來的文件夾翻開,沉著眼睛看了下去。
青島的秋天不比南方,天氣不潮濕,更有一種秋高氣爽的感覺,莫靈雪回去的時候沒有坐車,而是自己邁了兩條腿沿著馬路瞎溜達。
莫靈雪其實是個敏感的人,剛剛周柄新跟她提起梁文奶奶的時候,明明已經忘了大半的人,卻還那麼想見自己的大孫女兒,是不是已故的人總會在人心裏留下太重的痕跡,哪怕是歲月變遷,時光流連,也不能忘了那個人那雙眼。
“爺爺,在你離開的時候,你會怪我嗎?”莫靈雪低下頭去,把自己的腳在一條路上攆了一遍遍。
這是心結,哪怕知道了真相,隻能是太多的對不起和愧疚。
第二天梁文扭捏的站在莫靈雪麵前,那樣子對於平時習慣了大大咧咧的她還真是難得:“那個Jessica,謝謝你……”
“別謝,每次聽你跟我說謝謝以後一準兒再訛我點東西。”
“怎麼會……”梁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還伸手撓了撓頭發,“對了,那個奶奶在北京的醫院裏,我爸已經幫我們把機票給買好了。”
“你奶奶在北京嗎?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直接飛北京而要先回青島呢?”莫靈雪有些不解,但隻見梁文搖了搖頭,“我本意也是直接飛北京,可我爸先讓我回來一趟,還把班機都提前訂好了,沒辦法,我就先回來唄。”
莫靈雪等著答案千算萬算但沒想到這一點,估計是提前知道自己要來,早把這一係列的主意都打好了吧,讓自己在機場偶遇梁文,再在公司裏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然後一步步引著自己答應這個條件,周柄新這借著與王傑的怨恨不想做成這筆單子,然而早在算計好利弊之後不好明目張膽的反悔,給他找了台階下還把自己給算進去了。
這個老狐狸!
莫靈雪在心裏暗暗罵了一句。
廣播開始提醒每個旅客關閉手機。
過了會,飛機開始滑行。座位在機翼處,衝上天空時,莫靈雪因著前幾天都在忙著完善方案也沒好好睡覺,這會兒耳膜都感覺有巨大的鼓噪聲。
好在從青島飛北京要不了多久。
這會兒臨近夜晚,外麵還是冷的,飛機上開足了空調的熱氣,莫靈雪這次出來被捂的有點多,現在格外悶地慌。
反正飛機上關了燈,到處都昏昏暗暗地也不看不清楚。她輕手輕腳,把安全帶解開,脫掉外套。
宮熠冷不丁地問:“嘖嘖,你很燥熱啊。”
莫靈雪嚇了一跳然後緊跟著瞪了他一眼:“這能怪誰,還不是你非得要我多穿?還有,你怎麼又跟過來了?”
“我過來是因為要照顧你啊。”宮熠認真的說:“你感冒了,不能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