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泥香惹落花塵(二)(1 / 2)

“小姐你放心吧,紅珠沒有娘,夫人便是我的親娘,往後我會把老夫人接到我身邊,和我一起過,絕不會讓她晚景孤苦伶仃的。”紅珠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了。

每次都是這樣,她嚐試著逼問沈殷殷,為什麼要喝那避孕的藥,為什麼要這麼針對徐煙,但沈殷殷總是會用其他話搪塞過去。

“如此,倒也不枉費我真心待你一場。”

門外敲鑼打鼓的聲音傳了進來,含娟與一並宮女有些攔在門外為難白景,嘻嘻鬧鬧的聲音傳的滿後院都能聽到。

“走吧。”沈殷殷給紅珠將蓋頭蓋上,將她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臂上,親自扶她出了門。

這時候正聽見含娟她們都堵在門口,正在問新郎往後要娶幾個小的。

白景是個老實人,說上兩句就臉紅了,被問得急了,當著許多人麵兒便道,“都在聖上麵兒說了,隻她一個,若是再娶,那便是欺君了。”一句話出來,引起了一片哄笑。

“那你說說,咱們紅珠妹子有哪些好處,若是說得多呢,我們就讓你進去。”含娟插著腰,笑著說道。

“紅珠。。。紅珠她。。。她有趣。”少年說了半天才說了一個有趣,竟然已經整張臉都紅完了。

“好了。”沈殷殷這時拉著紅珠出來,人群自動便分開了一條道。

白景見了沈殷殷便跪下行禮,嘴上道,“微臣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金安。”

“免禮吧,今日沒有什麼皇後、微臣的,你是我妹婿,咱們是一家人。”沈殷殷道。

此時白景行罷禮,站起身來,幾步上階,從沈殷殷手中接過紅珠的手。“小心些。”他小心周到,下台階的時候,小聲在紅珠耳邊提醒。

“小姐。”紅珠下了台階又轉身麵對沈殷殷跪了下去,聲音哽咽,白景方才行了禮,見紅珠這樣,也隨著她,雙膝跪在地上。

“你已經是我妹妹了,怎麼還小姐小姐地叫?”沈殷殷裝作有些不快地說道。

“小姐,你聽我說完吧,紅珠這一走往後就再不能伺候您了,您可要照顧好自己,您身子弱,不要貪著天氣轉暖便把炭盆撤了。晚上手腳涼了,一定要捂著湯婆子,不然一晚上也睡不好的,還有早上不要貪睡,記得用早膳,不然壞了胃腸。還有,您要和陛下好好過日子,千萬不要再與他慪氣了。”

最後一句話別人不懂,沈殷殷知道,是紅珠察覺了什麼。她經曆了這麼多事情,以為再也沒有什麼事情能讓她動容,可到了此時不覺間眼下卻一片溫熱。

“這算什麼?我的丫頭,臨走了,還教訓我一頓。”她揭下腰際手帕,攜去眼角一點淚水,本以為這句話說出來大家都會好受一些,可氣氛反倒凝重,連周圍幾個宮女也在偷偷拭淚。

“白景。”沈殷殷看著跪在地上的白景道,“這是你苦苦在陛下跟前兒求的人,我相信你待她是真心的。可本宮還是要說一句,往後紅珠若是過得不好,或是受了一丁點兒委屈,無論如何,本宮都不會饒過你。”

“請皇後娘娘放心,您視紅珠為珍寶,微臣也是,微臣會一生一世對她好,不會讓任何人欺她、辱她,若她以後過得半分不好,微臣自到娘娘麵前請罪。”

方才含娟幾人如何逗他,他都難說出兩句話來,此刻幾句誓言倒是說得鄭重其事。

“有你這幾句話,本宮便放心了,快些去吧,不要誤了吉時。”再如何不舍總有放手的時候,此後一別,大約再難相見了吧。

紅珠和白景並排給她磕了三個頭,便轉身去了迎親的隊伍。

“小姐。”紅珠沒走幾句忽然回過頭來,向沈殷殷跑了過來。

她還蒙著蓋頭,沈殷殷怕她摔了,迎上幾步去拉上她的手。

“小姐,你往後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那蓋頭後麵哭得泣不成聲。

“好,我知道,你不要掛念我,好好經營自己的家,你知道嗎?”沈殷殷克製了這麼長的時間,終於在這個時候,淚如泉湧。

當蕭沉到椒房殿的時候,屋內隻燃了兩盞燈,沈殷殷小小的身影坐在屋中,身邊沒有留下人,隻有她一個,手裏拿著一個玉鐲子把玩著。

“紅珠走了?”蕭沉雙手搭在她的肩上,湊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沈殷殷的背忽然有一瞬間的僵直,片刻後才緩緩地放鬆下去,“往後,就隻剩下臣妾一個人了。”她有些失意地笑了笑。

“那朕呢?”蕭沉坐在她的對麵,見她眼圈依舊紅紅的,顯然方才已經哭過很長時間了。

“陛下是臣妾的夫君,紅珠是臣妾的姐妹,這不同。”沈殷殷擦了擦眼角的淚,故作輕鬆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