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旦前夕。
寶寶玩的很是開心,哥哥、姐姐帶著她,在院子裏燒著爆竹。幹脆的竹竿扔到火堆裏,不消片刻就是一陣劈裏啪啦的脆響,聽著甚是喜人。
女兒高燒退卻,高誠心中也是落下一塊巨石。
這年頭,別說三歲的小丫頭了,便是十幾歲的男孩子,都有可能因為一場高燒而夭折。
好在,蒼天幸佑。
而且,長安那邊也傳來消息,張魯已經啟程了。快馬加鞭的話,用不了十天功夫,就能跑到南陽。
等他趕到南陽,還是得要安撫一番。畢竟,其本在休沐之間,晝夜遠馳,歲旦都得在路上過了。
大年三十的夜晚,高誠一家人沒有受到任何打擾,歡歡喜喜的渡過了明武七年。
淩晨一過,已是明武八年!
伺候倆寶貝閨女睡下後,高誠與薑紓、蔡璣三人,便來到主廳端坐,烤著爐火,說著閑話,等著大周太子。
這將是兒子第一次遠行!
說不擔心,那是假的。
即便這麼多年以來,自己努力朔造帝王威嚴,但對自己唯一的兒子,還是舍不得罵,舍不得打,哪怕他曾經也犯過些小錯誤。
再者,兒子又是國朝唯一的繼承人,遠去不平靜的江東之地,誰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樣的困難、挫折。也許是戰火,也許是陰謀詭計,也許會成功,也許會一敗塗地。
所幸,他們一家都是在宛城,沒有朝臣牽扯,否則那些大臣、百官絕對是寧死也不會讓自己使太子去江東。
但他總歸要長大,自己早晚都有死去的一天。沒了自己的庇護,一切都要靠他來撐起高氏皇朝。
過了年,他就十四歲了,按這個時代以虛歲論的話,十五歲的小大人!
平凡百姓家這麼大的孩子,已經要幫助家庭承擔一定的勞動了。更田製中,也是規定了十六歲就可以分到自己的地。
而他生在帝王家,注定要比平常人家的孩子,早點去承擔更多的責任。
“父皇!兒臣覲見!”
就在高誠胡思亂想之際,室外傳來一聲沉喝。
高誠收了收心思,對著室門言道:“吾兒,進來吧!”
室門一開,高誠眼前煞是一亮。
隻見高龑身披漆紅鎧甲,頭戴鳳翅盔,三支金翎別束。頸間係上赤巾,腰間護腰緊箍,掛著佩劍,左手握著劍柄,右手齊胸平錘。
“兒臣拜見父皇、母後、母妃。”
“臣妾拜見父皇、母後、母妃。”
高龑持軍禮相見後,身後的小丫頭也裝模作樣的行了個軍禮。
再見尚香,也是一身赤甲赤衣的打扮,與高龑幾無別樣。倒是腰間出乎意料的也掛了柄劍,雖非軍中製劍,但也足以彰顯英颯之氣。
“好,好!”
高誠嘴角一咧,衝著薑紓兩人,笑言道:“吾兒英武,不負為父當年雄姿!哈哈……”
“吾兒~”
高誠笑了,薑紓卻是沒笑。
自己的心頭肉要去江東,還是可能發生戰亂的地方,作母親的心都揪成一結了。
薑紓兩三步來到高龑身前,探出雙手,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兒子豐俊的臉頰,眼眶中的淚水忍不住的打轉。
“母後,莫要擔心。兒臣的武藝可沒落下,又有第十軍的將士們保護,不會出事的!”
高龑當然知道母親的心情,知道她擔心自己此行的安危。
但作為大周的繼承人,正如父皇所言,自己需要曆練。大周的將士們,在父皇百年之後,也需要一位新的統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