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鄧恭便收拾妥當,來到蔡府,覲見天子。
這是自己第一次與天子接觸如此之近,心中還是有些忐忑。陛下來育陽的目的,自己已經聽到些小道消息了。
隻要此次表現妥當,日後不出意外,必是飛黃騰達。但自己心中也擔心前幾日的事,會不會影響到陛下對自己的感官。畢竟,太子的話,對陛下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
來到院落外,鄧恭看著把守在外的幾名宮禁將士,思索一二後,上前作辭。
“在下鄧恭,煩請幾位兄弟……”
“原來是鄧將軍,閻統領已經在院內恭候鄧將軍了,請!”
鄧恭話還沒說完,宮禁便揮臂一使,指向院內,作請之狀。
“多謝幾位兄弟了!”
得知閻行在院內靜候,鄧恭也不再耽擱時間,與宮禁致謝一句,抬步入院。
剛行幾步,轉過一片假石,便看到高大一人,在走廊外,輾轉踱步。
“在下鄧恭,見過閻將軍。”
隔著十幾步,鄧恭便拱手朝著閻行背影見禮呼聲。
閻行聞聲回頭,見是鄧恭已至,亦執禮上前:“在下閻行,見過鄧將軍。鄧將軍還請稍候,陛下與皇後正在用食。”
“無妨無妨,恭得陛下親見,已是萬幸。若非閻將軍在此候吾傳語,隻怕恭定壞了陛下雅興。如此恩情,恭來日定加以厚報。”
鄧恭麵色作悻悻狀,感慨致謝。
閻行怔了下,有些意外。每每陛下有要事纏身,必會使自己駐於外,以便告知覲見眾臣。自己是沒少幹這事了,但作謝的他鄧恭還真是頭一個。
不過可惜,這鄧恭果然如太子所言,迎送必達重禮,非清廉之士。
“鄧將軍客氣了,行不過使之本職,當不得將軍厚謝。”
閻行委婉拒絕了鄧恭方才的話。
鄧恭麵色不改,這種人自己見的多了,尤其是當了大周的將軍後。那些以前的同僚就不說了,從長安來的周國官員,多是不敢行收納之事。
對於國朝的規矩,自己近些時日也了解了不少。無論是陛下還是國朝諸公卿,針對於打壓貪腐的力度非常大。眾人不敢頂風作案,也在常理之中。
但自己不一樣,若非沒有先前的打點,能有今日之召見?
禮重禮輕,並不重要,關鍵是要送對東西。
“嗨,彥明兄客氣。恭非是賄賂兄長之意,實乃弟久聞兄長豪爽之名,欲與兄長同案盡飲,聊表謝意。”
話鋒一轉,鄧恭便開始稱兄道弟了。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閻行尷尬一笑,亦是張口言道:“倒是行誤會賢弟了,改日定親自登門拜訪。”
“那兄長可要提前些與弟言會一聲,弟也好掃榻相迎啊!”
……
兩人於走廊間,相談了許久。或是西北舊事,或是江表風情,皆無關緊要,故而可謂是笑意不斷,關係漸佳。
就在鄧恭自個都快感覺索然無味的時候,終於有一名女官從裏麵走了出來,徑直來到兩人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