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師的意思是......”
“大王,臣還是方才那句話。此時不取,來日再無時機。”
“非是孤不願取,實乃掣肘甚多。荊州內部,難合與一,尚有張羨未滅,此時伐吳,必然再生禍端!”
劉琦神色略有萎靡,蒯越似乎有點讓人大失所望。
然而,蒯越可不知道劉琦對自己的失望,又言道:“大王魄力,比之先王,差有千裏。”
劉琦倒吸一口冷氣,差點就拍上桌案,目光直愣愣的盯著蒯越,做人可不能一直這般倚老賣老啊!
前麵讓汝教訓兩句,是敬你乃先王之要臣,可不代表孤真的沒有脾氣!
看著有些生怒的劉琦,蒯越不禁又暗自搖了搖頭。
先王終究錯付了人啊!
自己所言,說真的,對荊州的好處,太大了。外人隻看到東伐吳國,會導致後方不穩。可卻看不到,若荊州後方始終如現在這般一潭死水,劉琦又如何鏟除異己,整合內部?
若是換成先王,隻怕都不需要尋自己,他自己就做出決定了。
不過,劉琦的表現,還算不錯,壓住了心中的火氣,再言道:“孤知道蒯師乃荊州大才,還請蒯師教孤,如何整合荊州內部。內部不平,孤無力他向啊!”
“那臣便問大王一句,是否東伐吳國?”
“孤不打算伐吳,此時雖為良機,但徹夜苦想之後,伐吳太過冒險。”
“那便隻有另外一策了!”
“還請蒯師教孤!”
“效劉焉故事,結避亂之英才,聚荊揚之薈萃,弱士族之權。”
蒯越說完,劉琦便陷入了沉思。
劉焉故事,便是聚避禍巴蜀之中原士子,引為東州士,而後籍此壓製益州本地士族。效果很明顯,但同樣後患亦是無窮。
“觀周伐巴蜀,人心四散。東州士,有欲降周者,益州士亦有叛蜀者。如何製止?”
“心隨勢亂而已!大王隻觀益州,而不觀周國乎?且看周國,有隨周王征戰者勳功,有涼州將臣,亦有關中將臣,更有已沒魏國之將臣,遂未見其人心思異。何也?無非,勢強而聚罷了!”
蒯越耐著性子,暗含著絲絲責意,與劉琦言道。
劉琦恍然大悟,拱手言道:“孤一葉障目,多謝蒯師堪明。”
“嗨~也罷,荊州至此矣,臣便再多言一句。自中原避禍荊州者,才名莫過王氏二子。君上有妹,當以妻之。王氏二子旦歸,餘者如和洽、繁欽等必應聲而來。且豫章諸葛玄,得先王施惠,可以引為臂用。如此,王朗、虞翻、許邵、許靖等人可進而招之。如此,借王朗、許靖、許邵等資望老宿者充要職,以和洽、王覬等青傑居要吏,足以使荊州衡平!”
“孤,多謝蒯師教導。今番見蒯師,受益良多。不若,蒯師居孤之左,也好時刻使孤受蒯師之學!”
見劉琦起了重用之意,蒯越便起了身,拜而言道:“大王,臣已無心政務,惟願湖畔垂釣,以度閑暇。大王貴重之軀,不宜在外久居,還需早早回去啊!”
蒯越也絲毫不給劉琦麵子,直接下了逐客令。
劉琦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從自己當上漢壽王後,何曾遭遇過這等臉色。不過,麵對剛剛獻策的蒯越,心中還是暗歎了一聲。
“蒯師保重,來日孤再登門拜訪。”
說完,劉琦便引侍者離去。
而蒯越,佇立在堂中,看著逐步遠去的劉琦,不禁心生感慨。
自己能感受到劉琦那想要拚搏的心思,隻可惜大勢如此啊!
數年後伐吳~
嗬!
真當周國、趙國那些以天下為棋的國士,沒有仲業考慮的多嗎?
“傳下去,即日起閉府,來客悉數不見。”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