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湊上去,親吻著他的唇角,道:“那就換明月來照顧阿越好了,我會教你洗臉,教你係鞋帶,會給你做飯洗衣,幫你洗澡,我會每天帶你出去走走......”
他一把把她摟在懷裏,悶聲道:“月兒,我最害怕的事,就是我忘了你,原來,忘記是那樣的痛苦,我腦裏一片迷茫,我不知道我要去哪裏,要做什麼?就算看見你,我也不知道你是誰,我痛恨那樣的自己......月兒,有些話,我想現在告訴你,太久,我怕自己會忘了,會來不及說……在你的生命裏,我大概隻能做個短暫的停留,但是我愛你,你要記得,我愛你勝過愛我自己,不管將來會發生什麼,你隻要知道我愛你就好……”
那時,那世,他真的很愛她,因為怕忘記她,怕最後成為她的累贅,所以,他最後選擇在還記得她的時候,自殺了,然後把心髒留給她,想讓她快樂的活著……
他曾說,忘記是痛苦的事,最後,他還選擇讓她忘了他!
他就是那樣,那樣霸道,那樣以自認為對的方式去愛著她!
但,不管怎樣,那一世,他是愛她的,盡管有那麼一段時間,他總是會隨時忘了她是誰!
......
回憶很傷,會斷人腸,她輕輕地擦著眼角的淚水!不管怎樣,那一世,他曾經深深地愛過她,為了她,他連命都不要!而這一段回憶,足夠她過完她的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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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關於他登基為帝的消息,知道他終是達成了心中所願,就算他忘了她,她也一樣開始漸漸地釋懷起來,因為這一世,他們之間,深深愛著對方的人,始終是她,而已。
山村的日子,安寧而守舊,蘇木依舊每天去打理她的藥鋪,偶爾也還會上山采藥;林遠依舊每天去書院讀書,然後去蘇木的藥鋪給一些病人抓藥;霍武也依舊每天上山打獵,春天,動物繁殖的季節,所以他每次狩獵的時候,都格外的小心,從不去獵那些懷孕了的獵物,就算不小心獵到了,他也會及時放了,雖是如此,他每天的獵物依舊不少,他也因此存了不少的銀錢;而她,每天在家安胎之餘,會替他們做一頓晚飯,因為晚飯時間,所有的人都會在。
當然,大多時候,晚飯都是霍武從集市上回來準備的,她隻是負責炒菜,洗菜、切菜、生火都被霍武包了。
對待她,霍武總像一個丈夫一樣,會叮囑她多多休息,給她買許多的補品,搶著做家務......
她過意不去,霍武這樣的好意,讓她如何還得清?
霍武笑道:“蘇木、林遠、你與我有緣相遇,大家住在一起,相互照顧,是應該的,我不需要什麼回報,你也不需要給我什麼回報,我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我快樂,與你們是誰無關。再者,這是緣分,等緣分盡時,想這樣,都很難。”
說這話時,他的眼裏卻是深深地藏著深情,這樣同樣深愛著別人的她一眼就能看穿。
他的笑裏總是別有深意,也有些苦澀和無奈,就像他知道緣分是何時開始,會何時結束一樣!
所以,他才會比別人更加珍惜。
她不敢多問,給不了他什麼承諾,還不如假裝不知道得好些。
知道他的執著,她並沒善解人意的勸他去發現或尋找好的、合適他的姑娘,隻是淡淡地告與他,此生,她有肚腹裏的孩子相伴就好,絕不他嫁。
他淡淡一笑,遮住眼裏的傷,半響才道:“我知道,而我也隻是出門遊曆,我還要回去繼承我師傅的衣缽。而凡我師門之人,皆不能成親。更何況,阿雅也不是誰想要就能要的!”他是出來曆情劫的,是情,卻也終究是劫!不可控,不可說,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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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歲月容易過,轉眼便已經是四月天。
山村周圍早已經一派生機勃然,村民們因為要下地,也變得忙碌了許多,赫連舒雅挺著肚子,也在蘇木家的後院裏種上了一些瓜果蔬菜,當然,重力活都是霍武做的,赫連舒雅隻是撒了幾把菜種而已。
這日,吃過晚飯,林遠看向赫連舒雅與霍武,慎重地道:“舒雅,霍大哥,我被京城裏的白山書院錄取了,過幾日,我要去京城白山書院讀書了,蘇木和我一道去,我們以前就說好的,所以,你們......”
去往白山書院讀書,是這東籬國每個學子的夢想,因為一旦進入白山書院,就意味著一隻腳已經踏入了官場,畢竟,白山書院每年考中之人十之八九,而院長是蘇老丞相,他的孫子蘇哲更是上一屆的狀元,早已有學富五車、才高八鬥隻美名,天下讀書之人,誰人不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