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回魂二字,大巫臉色微微一變,卻也不敢撒謊,道:“是,這是我族聖物,隻是,從來沒有大巫用過。我師父曾說,吹奏回魂一曲,需用十載壽命相抵。”以他目前的身體情況,吹奏一曲回魂曲,就是要了他的命。
諸葛擎天微微一笑,從懷中拿出一顆丹藥,懸浮於掌心之上,道:“此丹藥可為人增加五十年的壽命,換你一曲回魂,可否?”凡人壽命不可亂改,否則,他還有更為厲害的丹藥。
大巫相看半空中的丹藥,自是相信了國師的話,道:“在下樂意之至。隻是,國師,回魂曲要在需要回魂之人身邊吹才行。”當然,也隻有他一人能聽到。
“無妨,你隻管吹就好。”諸葛擎天道。
大巫的這首回魂曲,一吹便吹了一個晚上!吹完時,國師已不在,國師留下的丹藥則靜靜地浮在他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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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夜,涼如水,好像看得見那黑絲絲的夜色般,遠處的山與月,近處的樹與河。暗夜無殤站在河邊,靜靜地聽說那旁悠悠地笛聲,思緒卻是飄得很遠。
今天接到雲七跳下臨江樓的消息,他突然想,若是阿雅知道了,她會怎麼樣?時不時會哭得很傷心?若是,若是有一天,她知道他受傷了、或死了,她也會為他而傷心難過麼?畢竟,那晚,他打了她。
秦姝凝吹罷一曲,走上前,玩弄著手中的玉笛,輕笑道:“許久不吹,生疏了。”
“嗯。”暗夜無殤無意識的點頭附和。
“你在想什麼呢?”秦姝凝走過去,碰碰暗夜無殤,問道。
暗夜無殤沒有說話,隻是上前一步,走到水邊,看著涼涼的水麵在月色下自己漆黑的倒影,他心中自是擔心著赫連舒雅!
這幾天,隻要他一入眠,夢中都會出現一個身影,那個身影既熟悉又陌生,是舒雅,又非舒雅!每每驚醒,心中便隱隱不安!他應該把舒雅帶在身邊才是更為安全,而不是交由別人去保護她,盡管那是他最信任的暗衛,此時,他也不放心。
“爺在擔心京中變故?一切盡在爺的掌握,也擔心什麼?”秦姝凝問道。
“京中之事瞬息萬變,一個不好便是身家性命。”暗夜無殤淡淡道。
“不管成功,還是失敗,姝凝都會陪在爺的身邊。”秦姝凝道。
“姝凝,你聽過,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麼?”良久,暗夜無殤回過身,問道。
秦姝凝一愣,笑道:“知道,那是我們那個世界的話。”然後低低笑了起來,道:“與以前爺曾向姝凝承諾過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同義。”
“姝凝,我忘了我曾經說過那樣的話。”暗夜無殤轉過身,不看她道,“給過你的承諾怕是兌不了現了,我想,我是深深地愛上舒雅,她曾問我,你有沒有對我說過一句話,叫:出我東門,有女如雲,雖則如雲,匪我思存。那時,我不懂,也不會懂。”如今懂了,卻發現做不到,無論是對姝凝還是舒雅,因為在他忘記的那段記憶裏,他給過別人一雙人的承諾,也因為他深深愛上了舒雅。
“爺什麼意思?”秦姝凝眼淚朦朧地問道。
暗夜無殤像是沒有看到秦姝凝的眼淚,道:“我隻是希望等一切結束了,你不要再說任何她不好這樣的話,好好和她相處。”說完,轉身便要走。舒雅被暗夜無痕劫持的時候,他想過要給舒雅一個承諾,弱水三千隻取一瓢,但,他的位置注定了,他今後要走的路,他給不了她那樣的諾言,所以,隻能在萬花之中隻愛她一人!
秦姝凝上前從後麵一把抱住暗夜無殤,“好,我都聽你的,你說什麼就什麼,隻要你不離開我。”
當晚,暗夜無殤回營後便親點了一隊人馬,想在暗中前往莊子上,把赫連舒雅接來,放在身邊看著,他才會放心,且,他想她了,很想很想,人家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終是體會到了。
他才上馬,容許就跑過來來說,“爺兒,秦小姐方才崴了腳,要見你......”容許的話還沒說完,那邊,秦姝凝便由綠珠扶著慢慢地走了出來,她的額頭因為疼痛全是汗珠。
暗夜無殤皺皺眉,翻身下馬,走近前,道:“既然崴了腳,就好好休息,出來做什麼?”
秦姝凝:“爺,姝凝,姝凝......”
見有旁邊的不少守衛看過來,暗夜無殤一把抱起秦姝凝走進了她的帳篷,把她放在床上,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