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眼淚,
藏在了黑夜。
又有多少眼淚,
假裝一臉笑意,
被當成了開心地模樣,
指尖卻偷偷承受了它的冰涼……
如果,
生活是眼淚化成的海。
我們遊弋其中能做的,
必須是,
不去悲傷和迷茫。
一
手機,好歹是接通了……
“您好,您是哪位?”
奇怪!是個稚嫩沙啞的女聲,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手機屏幕,電話號碼沒有錯。
“咦,隋老板的手機怎麼在你手裏?我是……他朋友。”
一陣抽泣聲響起,“叔叔,他是我爸……我爸……我爸去世了……”
心,驟然被人以雷霆萬鈞之勢,夾著電花劈去老大一塊。手機裏哽咽地抽泣還在繼續,不由分說地抽空了順子身上的力氣,讓人心裏越發生痛,緊接著就碎成了渣。
順子,這名字老土老土了。
在那個缺乏創造性的年代,比與起名狗蛋或者是狗剩的時期,已經好了很多。相比較於,被呼喚著“大嫚二嫚,麻溜的回家吃飯了”,隻能依靠聲音來判斷是不是自己的老媽,更是好了太多太多。
很幸運,沒有成為一個更加老土小名的丫頭片子。
可順子這名字,明顯與順順當當嚴重不符,著實讓他心裏氣惱……
這不是?又特麼攤上事了!
趁著身上還有那麼一點,沒被抽走的氣力,沮喪地問:
“什麼時間的事?你現在在哪?”
“夜…裏…,現在……在殯儀館……”
心碎的稀裏嘩啦。仿佛,都能聽到聲響。
手扶到了桌麵上,雙腳不足以支撐崩塌的身體。實際上,順子感覺,舉在耳邊的手機更重!重到,必須坐到椅子上把胳膊支撐著,卻隻能有氣無力地說出一句話。
“我……一會…過去。”
非常嚴格地說,順子跟隋老板根本就不能算是朋友。
隋老板欠順子八萬塊加工費錢,是朋友怎麼會一直拖著不付錢呢?雖然,前者得了肺癌需要大筆開銷支撐治療費用,總不能拿著別人養活妻兒老小的錢,心安理得住院吧?!
更何況,順子發完工資,扣除部分費用,也就能剩個兩萬多塊錢。
都說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到了目的地,又賠上了一個花圈的錢,聽著隋老板的女兒一聲謝謝,頓時熱淚盈眶。
順子知道,他不是為死去的隋老板英年早逝,而傷心所致。是為自己命苦,是為自己本該得到卻又賠上了一個花圈的錢。
逃跑似的,開車走出老遠。
下車,頹廢地一屁股坐到了馬路牙子上,自覺的這鬼天氣,才剛進五月沒幾天,竟然比盛夏都顯得悶熱難擋。煩躁躁地一隻手扇風,一隻手撥出手機給他表哥說:“老隋死了。”
“開什麼玩笑?死個人哪有那麼容易。”
以往這樣說倒也罷了!這時,無疑於一把辣椒麵塞進了順子的肺管,大吼道:“我他媽剛送完花圈出來,你說容易不容易,你說容易不容易?”
電話裏,明顯悶“呃”了一聲,“真……真死了!?舞草!我那兩萬多塊錢豈不是瞎了?”
“我是你三倍多!趕快想個法子,總不能就這麼打了水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