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們走了以後,就隻能靠你自己一人打拚活下去了。”
“廢物。”
“你就是個百無一用的垃圾。”
“你這種東西能活著也真是不容易。”
“要什麼沒什麼,你還是幹掏大糞比較合適啊——哈哈哈哈!”
“壓力大到每時每刻都受到折磨,不如乘著夜深人靜從大樓跳下來如何?”
黑,很黑,這是名為絕望的黑暗。
四周都被漆黑的濃霧籠罩,裏麵猶有惡魔藏身,低聲用迷心醉語誘惑著人們停下逃離的步伐,乖乖被黑霧吞噬。
一副又一副嘴巴懸浮在周圍,一句又一句刺耳的話語灌進腦中,
“不,不,這絕不是我的終點!”
這是來自靈魂的怒吼。
黑暗的世界發出清脆的聲響,如玻璃四散開裂,隨後徹底崩壞化為碎渣。
“呼……”
狹小而陰暗的房間。
梁木從床上坐起,大口喘著粗氣。這是第多少次了,噩夢一遍又一遍,已經讓他從當初的恐懼轉化成了厭倦。
拿起床邊的手機,上麵有十幾個未接電話,來電人都是同一個署名——房東。
下床,踢開昨夜喝光的啤酒罐,走到比客廳更加狹窄的衛生間開始洗漱。
鏡子中的男人,麵色蒼白,眼角密布著血絲,年輕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朝氣,反而像老人一樣滄桑。
今天是休息日,去銀行取錢交房租吧。
穿上廉價的衣服,走到門口,梁木看了眼雜亂的小屋,關上門仔細鎖住。
烈日炎炎,連吹在臉上的風都是熱的。
梁木走進銀行。寬闊的大廳今日卻人聲鼎沸,幾個窗口都排著長長的隊伍。
梁木麵無表情,隨便挑選一隊成為其中的一員。原本在隊伍最後的一個胖子見到身後多了個人,油膩膩的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沒過多久,梁木眼尖的發現一個無人的窗口,雖然那個窗口放著暫不處理業務的牌子,但是櫃台裏麵有兩個銀行的工作人員正在交談著,其中一人一邊說一邊伸手就要拉開椅子。
梁木一想,果斷向那邊走去,排到了第一位。
那名年輕的女工作人員坐到椅子上,拿走了不處理業務的牌子。其他人見狀,蜂擁而至排到了梁木後麵。
“銀行卡身份證。”
工作人員伸出手指敲了敲桌子,聲音有氣無力。
梁木從褲兜裏拿出,從窗口遞了進去。
“取多少。”
“八百。”
“卡裏錢不夠。”
梁木聽到身後有人在偷笑,回過頭,身後之前排在自己前麵的胖子,正有恃無恐的看著自己,臉上滿是鄙視的神情。
“快點,取多少。”工作人員不耐煩的催促道。
“那就取七百吧。”梁木忍氣吞聲。
“還不夠。”
“哈哈哈。”身後的胖子已經不藏著掖著了,直接大聲笑出聲了。
“他媽的你這人-----”
梁木忍無可忍剛要回頭開罵,就被大門口傳來的騷亂打斷。
“啊!”
銀行門口響起一聲慘叫,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門口。
五個穿著偽劣迷彩服,蒙麵持刀的劫匪氣勢洶洶的站在門口,為首的匪首緊握砍刀。
人群裏有人大聲尖叫,人們亂成一團,但狹小的大廳無處可躲,他們隻能絕望的看著劫匪朝這裏慢步走來。
“別給老子亂叫,也別想著報警。老老實實的交錢,我們馬上就走,誰要敢報警就和他一樣!”匪首掏出了一把自製獵槍。
“砰!”
匪首手中獵槍噴出火光,在眾人的驚呼中,一個躲在角落裏正要報警的保安,被子彈穿透了身體,倒在地上,屍體血肉模糊。
兩名保安都被殺害,有了違背劫匪命令的例子,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快點收錢,速度快!”
隨著匪首號令,另外四人一手拿砍刀一手提著一個口袋直奔窗口。
一個劫匪粗暴的推開梁木,站在窗口前催促著工作人員往袋子裏裝錢。
“怎麼辦啊,怎麼辦啊,我不想死啊……”梁木後麵的胖子已經慌了神,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嘴裏不停嘟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