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入口前高高地聳立著一塊木牌坊,上書鬥大的四個字“鵠忽嚴村”,這四個奇怪的浮墨大字在即將步入傍晚的黃昏前顯得神秘感十足。我兀自望得起勁,她將我重新拉了回來:“看什麼呢?看的這麼帶勁,不就是幾個字嗎?!有什麼奇怪的?!”
我仿佛回過神的“哦”了一聲:“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敢問……”
她一臉不耐煩:“行了!行了!別在來那套了,我見過幾個像你這樣的書生,但從沒見過像你這樣邋遢的書生。我叫範宛苑,叫我宛苑就行了。”
“誒!你的名字不奇怪嘛!”
“是啊!我的名字是一名外麵的老先生取的。我出生的那天剛好逢著老先生來我們村,所以爹爹懇請他賜教個名姓。說是討個吉利。老先生為難了一番,最後還是答應了。他問父姓什麼,爹爹摸了摸腦門,不好意思地說我們這沒有姓氏,子女都承著父親名字的最後一個字,然後再加上一兩個字。要不然這樣,您就依著你們那的名姓隨便給取個吧!老先生說這樣也好,隨即便給我戴了個範姓,取名宛苑。我爹爹一聽果然是個好聽的名字,當即便傳開到全寨了。以後全寨的人也就慢慢流行像我家一樣給自家扣姓,而且叫上了中原味十足的名姓。”
我像聽故事似的久久沉緬其中,宛苑突然輕輕拍了拍我肩膀,並說:“走吧!我們進寨。”
我隨著她進入到寨子中,寨子中屋脊一個挨著一個,還算緊密。不過是那種高腳的木房,房屋都離地一兩尺,下麵長著雜草,可以容小孩鑽入。方方正正的木房旁邊都種有芭蕉狀葉子的樹,不知是不是就是芭蕉樹。寨裏很是寬敞開闊,隔不到幾丈路就有一方圓形的廣地,時不時地有一群孩子在那戲耍。他們的服飾也與宛苑的相差無幾,隻是所繪的花紋有所不同而已,顏色倒都是那種青藍相間的古樸顏色,這點都大出一轍。有的廣地上卻見到三三兩兩的大屏孔雀,這點才是讓我感到驚奇的地方,原來孔雀可以當作雞來養。
又走了一小會,曲曲折折地穿過了許多家吊腳人家,這才看著宛苑停下了身子。
“到了,這就是我家了。……哥哥!爹爹!有客人來了!”
“哦!”吊腳樓裏傳來一陣宏亮的回應。
不一會兒從吊腳樓裏走出兩個高個子男人,前麵的男人麵部黝黑,臉頰上還有一道刀疤,隱隱已現出些皺紋。一看便知是曆經過滄桑的人。後麵跟著一個身高差不多,挺拔英姿,非常憨厚的青年男子。
“遠方的客人遠道來此,請屋裏坐。大牛,去!去殺一隻雞來,要嫩肥嫩肥的。一定不能怠慢了客人!”吩咐完後被稱作大牛的男子立馬進到後院裏去了。
“這是我的父親。”宛苑指著刀疤臉的男子,“進入的那位是我的兄長。”
我忙點頭示意清楚了。
刀疤男又走近了一步,也就是宛苑的父親:“請問客人高名大姓?”
“是啊!我也忘記問公子名姓了。”宛苑這時也望著我。
“哦。真是失禮,我竟然忘了自通名姓了,剛才失禮之處還請海涵。小生姓樸,名彥昌。叫我彥昌就好了。”
“彥昌……好名字,我們這落後了,就宛苑的名字取的好。”說著意味深長地向裏屋去了。
我看向宛苑,宛苑突然“噗哧”一聲笑了,笑得彎下了腰。
“你們太能逗了,講話用得著這麼嚴肅,這麼斯斯文文的嗎?!真是笑死我了……”
我一臉茫然,不知所以然地進到裏屋去了。宛苑還不時掩嘴偷笑,我更加地莫名其妙了,不就是幾句客套話嘛!至於她笑成這樣嗎?不過斜眼看著她笑的樣子還挺享受的,淨如清潭的眼眸現在神采奕奕,眉黛展開,月牙兒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隙,就差眼淚沒能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