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廢舊的木屋裏有一扇與另一個世界連通的門。打開門是一個水族箱,綠色的水裏泡著腐爛的屍體,發著綠光的死去的眼珠盯著我,和屍體一同瘋狂翻滾。所有的聲音也全都死去。
周六的早晨醒來之前,杜明就做了這麼個夢。
夢醒了,他卻並沒覺得有多麼可怕,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難道我已經對恐懼免疫了?
還是說,我已經開始漸漸迷戀上了這種事物?
反正不知道,他也懶得去理會內心的感受了,思想的迷宮太過環繞。今天是星期六,他和某人還有一場約會呢。
杜明給安娜打了個電話,約了出發的時間,然後杜明便開著車出發了。
接了安娜後便驅車上路了。
朝著目的地前行。
一路無話,安娜在後座用耳機聽著她的歌,杜明則仔細地開著車。
他們走的是高速。
窗外的景色尤為美麗,有綠田,微風吹皺的池塘,悠然啃草的牛羊。
最後他們來到了一處農莊,農莊在山腳下,被一片濃綠的草坪所包圍。
杜明便將車停在了農莊前麵的草坪上。
這裏往來無人,農莊前也隻停了杜明的一輛私家轎車,然後旁邊還有一輛中等麵包車,弄不好可能還是農莊主人的。
不過杜明和安娜倒是在遠處的草坪上看見了四散的幾隻雞和鴨,它們低著頭在草叢裏覓尋著什麼。
杜明和安娜下了車便朝著農莊而去,安娜今天穿得很清新複古,一身淡青色的連衣裙,腳上穿了一雙棕色的馬丁鞋。頭發依舊用好看的發帶束了起來。
他們敲了敲農莊門扉上的環扣,不多時出來一位婦人,婦人滿臉的陰鬱之色,不知道她是不是不歡迎外人。
安娜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婦人隻得邀他們進屋去。
“最近倒是沒什麼人來,家裏也沒怎麼收拾,裏麵一間房不知道你們住得慣麼?”婦人說道。
“啊……隻有一間房嗎?”這時安娜有點躊躇。
“你住吧,我睡車裏得了。”杜明向安娜說道。
“這怎麼行,看看天色已經昏暗,怕是要下雨了。睡車裏太潮,又沒空氣,怕是不好吧。”安娜此刻說道。
“那你說咋辦?”杜明試探著,無可奈何道。
“……那就將就將就吧,你打個地鋪啥的。”安娜說道。
老板娘現在可沒心情聽他們說話,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對於這種回答,杜明是樂於聽見的,打地鋪再不濟也好過待在窒悶潮濕且狹窄的車裏吧。
農莊女主人將他們的房間安排好後便自顧自地繼續憂慮躊躇起來。
杜明這時才有空去問她。
“您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嗎?”杜明善意地詢問道。
農莊女主人這時方才答道:“我男人出去一天一夜了,還沒回來。”
安娜此刻也一起問道:“他平時出去需要多久回來?是去了城裏嗎?”
“不是,他是去山裏采藥了,平時我們偶爾會采點藥拿到鎮上去賣。他一般幾個小時就回來了,這次卻一去不回……”說著說著女主人仿佛要哭泣起來,她的聲音一度梗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