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我,能讓容陌不再是一個廢人,也許有一日,我會將什麼都沒有的他,大發慈悲的從大牢中帶出,賞賜他幾天光明度過,畢竟,一國之君,而今淪為階下囚,如何聽來,都令人唏噓啊!”
“方存墨!”莫阿九猛地作聲,眼眶通紅,“你當真以為我還會信你?你是魔鬼,我豈會同魔鬼交易?即便而今我應下你,他日你亦可反悔,你定不會放過容陌。因為你永遠都比不上他,所以隻能用此等下作手段!”
無論是那一次將她劫持,亦或是現在,用她來威脅容陌,均是如此!
方存墨聞言,眉目之間竟無絲毫惱怒之色,良久,驀然沉沉笑了幾聲:“我倒是未曾想,最了解我之人,竟是阿九,”他的聲音越發的低沉,“阿九,太過聰慧,並非一件好事,你大可應下我,說不定,我真會將他帶出,不過……他要受折磨到我滿意為止……”
“你以為我癡傻?”莫阿九冷笑一聲,“我為何會信魔鬼之言?”
“而今,你隻能信!”
“……”這一次,莫阿九靜默下來,她定定坐在榻上,好久,徐徐起身,走向方存墨跟前,站定。
方存墨垂眸,挑眉盯著她的動作。
莫阿九抬眸,死死盯緊了他的眼睛。
“阿九可是想好了?”方存墨望著她,輕笑出聲,“可是應下我的條件?”
“的確已想好,”莫阿九微微勾唇,下瞬,眼神陡然冷冽,“呸!”
這就是,她的答案!
方存墨眉眼一僵,被垂著的眸定了定,好久,方才擠出一抹笑:“你可知,你這般做,後果是何?”
“我不知,亦不願隻,”莫阿九依舊笑著,“我隻知,我若是應下待在你身側,怕是此生,都從厭惡中度過!”
方存墨,連恨都配不上,隻是厭惡!
方存墨的手,驟然緊攥成拳,下瞬,卻依舊笑出聲來:“今後,阿九會來求我,亦說不定!”
話落,人已轉身,大步流星走出裏間,唯留背影,不消片刻,已然消失在庭院之內。
幾乎在方存墨消失的瞬間,王都統已然行入:“莫姑娘,王爺說,定不要讓您出事,我以為姑娘和方公子有舊情……”
餘下的話,未曾道出。
舊情……
莫阿九隻嗤笑一聲,就算以為的確有過恩情,而今,在這數不盡的折磨之中,也早已煙消雲散。
“無礙的,王都統,”她輕聲呢喃,下瞬卻不知想到什麼,猛地抬眸,“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戌時。”
戌時,竟已戌時了。
莫阿九微微頷首,突然抬腳,朝著門外行去。
王都統眉眼微驚,這是近四日來,她首次走出房門。
“我想見你們王爺!”突然,走在前方的女人轉眸,盯緊了他,開口道著。
見王爺?
王都統遲疑片刻。
“他應該亦曾提及,除卻不可理喻之要求,均應了我吧!”莫阿九雙眸圓睜,“而今,我要見你們王爺!”
王都統一僵,王爺的確這般說過,最終頷首應下。
安排的馬車很快停在院落門前,莫阿九靜靜上馬。
鎮南王府並非在此地,可如今看來,卿溯在此處還有一處別院。
馬車,最終停在了“卿府”門前。
莫阿九呆呆望著那牌匾,好久,輕聲呢喃:“你將我支開半日,我便懲罰你三日不去見你,而今,已然扯平了吧……”
“莫姑娘?”一旁,王都統聲音驟然響起。
“無事。”莫阿九陡然回眸,唯有聲音,比起方才的茫然,冷靜良多。
而後,抬腳,她徑自朝卿府內走去,後背挺的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