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身後容陌輕聲咳嗽一聲，“你且去休息片刻，太醫一會兒便到！”他對著莫阿九說著。
莫阿九眼神一暗，卻依舊一言未發頷首朝著內寢而去。
約莫不過半柱香時間，太醫便背著藥箱匆匆而至。
莫阿九頸部的傷口本就不深，不過流了些血而已，太醫上了些止血的金瘡藥，細致的包好便已褪下。
可畢竟傷及皮肉，金瘡藥不斷刺激著傷口，莫阿九渾身竟出了一層薄汗。
然，即便再痛，她始終立在一旁，一言未發。
容陌站在殿門外蹙眉望著，他隻覺……她似乎變了，不言不語，可這些變化，均讓他心中煩躁難安。
她不該這般的，無論是曾經的她，亦或是癡傻之後的她，都不該這般的！
“娘娘，您還有何吩咐嗎？”張嬤嬤細致的整理了周遭的桌麵，輕言細語的問著，雙眼滿是擔心。
莫阿九瞳孔終於轉了轉，她定定望向張嬤嬤的方向：“張嬤嬤……”
“哎！”
“我想沐浴。”身上有汗水，太過難受。
“好，好！”張嬤嬤一連應了好幾聲，已然下去準備。
周圍人忙忙碌碌，容陌終是走到床榻之前。
莫阿九卻恍然未覺，依舊在那邊坐著。
“莫阿九，朕知今夜發生之事與你不公……”
“我該沐浴了，皇上。”莫阿九卻似逃避一般飛快站起，朝殿門外走去。
身後，容陌神情微僵，她竟……喚他皇上！
可除卻關門聲，再無其他。
她走出去了，沐浴去了吧，內寢一片死寂，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容陌緩緩坐在軟塌之上，等待了好久……
“張嬤嬤！”容陌驀然出聲，高聲喚著張嬤嬤，內心莫名惶恐。
“皇上？”張嬤嬤飛快出現在殿門之外，恭敬回應。
“莫阿九呢？她在何處？”不過沐浴而已，何須近一個時辰！
“娘娘一直在華清殿，未曾出來……”張嬤嬤的神情隱有擔憂，娘娘揮退了眾人，隻說她自己可以。
容陌神情一滯，大步流星走向華清殿處，裏麵傳來陣陣水聲，推了推殿門，卻已被栓上。
“咚咚咚——”他大力敲門，“莫阿九，開門！”他命令道。
裏麵的水聲卻絲毫無停止的跡象。
“莫阿九，給我開門！”他突然有些惶恐起來，連朕也沒說。
可是裏麵依舊沒有動靜。
“莫阿九，若以後想吃桂花糕，便將門打開！”他竟……隻能以此等幼稚手段威脅。
“……”
“莫阿九，朕允你吃好些桂花糕……”他的聲音終是軟化下來，可是裏麵除卻水聲，什麼也沒有。
他真的害怕了，敲門的動作越發粗暴起來，一下一下。
“皇上，老奴去喚人！”張嬤嬤終於反應過來快速轉身。
“碰——”卻未等張嬤嬤前行幾步，殿門已被人一腳踹開。
殿門映入眼簾，正是一塊紅色帷幔，沐浴清池在帷幔裏麵。
容陌緩緩掀起帷幔，靜靜朝後麵走去，可映入眼簾的，卻讓他瞳孔圓睜。
“莫阿九，你在做什麼！”容陌怒吼一聲匆忙上前，一把將她的手拿了下來。
她竟毀了已經包紮好的脖頸，正用水，靜靜衝著上麵的血跡。
“我本不該……苟延殘喘的……”她輕聲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