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揚一路翻山越嶺,每翻過一座山頭,空氣就會變得寒冷。氣溫在繼續下降,如今路剛剛走過一半,最終就能哈出熱氣。
身後萬人的隊伍,在山脈上形成一條長龍。
“雪”!正當眾人修整時,嶽玲瓏伸出手對楚揚喊道。雪,能掩蓋世間萬物。無論多麼肮髒,都隻能藏在他的下麵。
楚揚拿起一件貂裘披在她身上,握著她的手眉頭一皺,“怎麼會這麼涼”?
州流寇雖多,他們這一路上也沒少遇見。但都沒幹妄動,那是因為楚揚帶的人多。萬人隊伍中,有八千精兵。
甚至一些與州接壤的諸侯國中,整個國家的兵力也就萬人。
“冷,可心更涼”!嶽玲瓏開口對楚揚道“我們一路走過來,路上凍死的枯骨不在少數,王爺,若是我們真在州安頓,定要將州打造成鐵桶一般”!
以嶽玲瓏聰慧的腦袋,他已經想到了數年之後,楚揚出州,與下群雄爭鋒的畫麵。而州,在楚揚爭霸的路途上,將會扮演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
“玲瓏但且寬心,這裏雖然偏僻,但也是塊風水寶地”。他看著嶽玲瓏笑著道“那誰不是還了,州乃是龍脈之地,本王在這裏,定能登上九五之尊”。
風雪城,雖是一個俗氣的名字,但是非常應景。因為他是州的第一大城。楚揚此行的最終目的地。
她坐落在整個舟的中央,輻射四周。偌大的州數千萬戶土著,風雪城獨占半數。由此可見這座城池的發達程度。
即便一些國家的散兵遊勇嗎,都不會靠近這裏。因為夏國派遣的數千守軍,就駐紮在風雪城。
身為這裏的第一大城,與其他地方不同。這座城池周邊的氣變幻無常,但是一年中有四個月的時間,都適合種植糧食。
因為土質的原因,隻有風雪城方圓六百裏之地,一年可以種植兩茬莊稼。
“據朝廷派了個大官兒來,不知道死沒死半道上”!城內,一位土著居民正在與士卒聊。
從他的穿著來看,這人顯然是富貴出身。便是與衙門之間的關係,也是極好的。這名士卒卻嚴肅道“賈公子莫要多言,這一次可還真讓你給中了”!
一位老卒開口對其道“據是那皇族子弟”!
“皇族子弟”?賈公子陡然提高聲調“皇族子弟居然來州這種鳥不拉屎的地兒?就算流放也不會到我們州來吧”?
“誰知道呢”,老卒輕呷口酒,扒拉桌上的花生米吊著嗓音“哎呀……這花生米在這裏可是個稀罕物啊”!
賈公子趕忙陪笑“隻要軍爺您開心,這東西就不算稀罕物件兒”。
被嚇過派遣到州的這些士卒,多是破罐子破摔,得過且過的老兵油子。不是戰場上的逃兵,就是犯了大錯來到這裏。
“想當初,本軍爺在暘州兵團的時候,過得那日子可叫一個美。不是江邊巷佳人入懷,就是美酒整日供上”。
“被發配州的時候,還想著做一次逃兵”,賈公子對麵的士卒嗤笑出聲“得虧是每逃,到了風雪城的日子,過得比暘州還舒坦呐,嘿嘿,連丫鬟都不帶重樣的”!
城中與城外,雖是一樣的溫度,但人心的溫度卻差地別。城內,紙醉金迷,城外,處處埋屍骨!
楚揚這一路走來,臉色黑的能滴出水。
“培”!楚揚在前麵喊了聲。沈培快步上前道“王爺何事”?
“戶部給的寧山百姓是多少戶”?在這座寧山郡府衙大堂中,楚揚翻看著戶籍本勃然大怒!
“王爺,州一共三府七郡。寧山郡雖,可也當有六十萬戶人家”!沈培躬身對楚揚道。
“啪”!將手中的戶籍本一把摔在桌子上,看著下方的郡守“來人,給本王將他拿下”!
“王爺息怒”!這名郡守並沒有絲毫的慌張“我昌彥既是寧山郡守也是寧山本地人,讓人口從六十萬戶縮減至四十八萬戶,確是失職”!
楚揚靜靜看著他,“但王爺可知曉,整個州匪患叢生,周邊還有諸多國襲擾,寧山焉能例外”?
“我寧山百姓的糧食,每年都會被匪患搶走半數,緊緊依靠我這數百郡兵抵禦匪患”?郡守昌彥一臉痛苦的神色。
他本就是寧山人,自科考入仕途之後,放棄了京城的繁華,回到州算來也有二十年了。但有些事情,非他所能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