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怒(1 / 2)

要論對於當今陛下的了解,莊毅可排進夏國前三。活了這麼多年,見慣了太多的波瀾起伏,如今落下的,隻剩下這先皇賜予他的清閱閣。

閣中大堂,夏皇楚牧與莊毅分主次而坐。還未等夏皇開口,莊毅就說道“陛下來此,我等陋室蓬蓽生輝啊”。

“多日未見,老先生風采依舊”。夏皇輕輕端起茶杯道“當初在先皇麵前,初見先生時,朕就覺得先生是有大才之人”。

話音落下後,夏皇便停了話頭,將杯蓋打開。莊毅輕聲笑道,“時也,勢也。如今時過境遷,老朽也已不再是當初的樣子了”!

夏皇此時卻將茶杯放下,“好茶,苦中帶澀,最後卻也是甘甜。與其說是茶葉好,不如說是泉水更妙。老先生,你說呢”?

“老朽認為,這茶與水二者缺一不可。一樣茶,百樣人。有人說苦,有人說不苦。就如陛下一般”。

“如今老朽已年過耳順,這麼多年一直都未出仕,實在是有愧先皇贈予的清閱閣。但是陛下,老朽還得在這呆上一段時日啊”!

說著,莊毅從太師椅上緩緩起身,躬身道“陛下乃明君”。夏皇也起身,笑著搖了搖頭對著莊毅道“先生才能依舊”!旋即便踏步離開。

“恭送陛下”,聲音傳到了夏皇的耳朵裏,他自嘲的笑了笑。有人在背後說他窮兵黷武,他不可置否。甚至有人在背後說他是昏君,他都不在意。

夏國這輛戰車已經進入到軌道上,想要再次調轉方向,牽扯太大。地處四國中心,想要回頭又豈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當夏皇出了清閱閣的門時,禁軍大統領慕容度上前一步道“陛下”!夏皇看了他一眼道“回宮”。

再次回到這暖閣中,夏皇看了看滿案的奏折卻並沒有去動。“慕容度”!“臣在”,慕容度站在下首道。

“你跟了朕多少年了”?夏皇推開暖閣的窗,一股刺人的涼意席卷而來。讓其清醒了不少。暖閣屹立在高達數丈的夯土台基之上。這幾日大雪不斷,來年也是個豐收之年啊。

慕容度隨手拿起龍椅背上的袍子,將其披到夏皇的身上。隨即退後一步道“潛邸家臣”。夏皇轉過頭,對其微微一笑。

潛邸家臣,在先皇時期,楚牧被封慶王,封地羥州。那裏,距離元京城有數千裏之遙。所有人都不會想到,那時候的楚牧會榮登大寶。

“潛邸,家臣”。楚牧輕聲說道“慕容度,如今的禁軍,已經不再是以前的禁軍了”。慕容度聽得此話心頭一震。

前一段時間,禁軍中出現了差池,險些讓剛出生,就被陛下封為晏王的皇子一命嗚呼。這件事情在朝堂之上引起強烈的震動。

最終還是被陛下給壓了下來。慕容度在潛邸就跟著當今陛下的人,自是明白並不是陛下想要壓下去,實乃不得已之舉。

慕容度站在夏皇的身後道“度明白了”!夏皇轉過身,看著這位從自己少年時期,就跟著自己的人,如今已經出現了不少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