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都城,元京城皇宮之中,黑色莽袍的中年男子站立在皇宮門前。夏國皇宮起於平地數十丈,在皇宮的大殿門口,就能看到整個都城。
青年男子目光深邃,望向整個元京城,與往日不同,如今的元京城早已沒有了當初的繁華,隻剩下滿目瘡痍。
夏國立國七百年,上有翱國,下有南理國。東西則是騰國與青國虎視眈眈,真可謂是戰亂之地,周邊還有數不清的小諸侯國。
每一任夏國國君,勵精圖治,一旦有所懈怠,便會被周邊的軍事強國所吞並。正是因為如此,曆代夏國君王皆是生於宮外,飽嚐疾苦,直至五歲啟蒙之後,才會被接入宮中。此時的青年男子乃是夏國晏王楚天揚。封地晏地,夏國龍興之地。
在三百年前,夏國遭受諸國攻伐時,當時的晏王起兵平叛。最終將叛賊剿滅,次年便登上了帝位。因此,夏國的曆史分為兩段。
揚夏國國威,威服四海,這是夏國上一任國君對他的期望。楚天揚深受上一任國君的喜愛。但是嫡長子無過錯,不得廢。因此,上一任國君隻能讓楚天揚承晏地,封晏王。這位夏國的王侯,很快就會成為曆史車輪下的塵埃。
此時的夏國皇宮中,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宮女們逃亡之際,還不忘自己攢下來的黃白之物。“可真是,要錢不要命啊”。一位侍衛歎息了一聲。
他沒有跑,他是夏國的兵,兵者,必當戰死,不作流亡!這是夏國楚家皇朝七百年積累下來的威望。
一股寂寥的氣息,從楚天揚身上彌漫而出,與周身慌亂的皇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身側隻有一位宦官。
楚天揚望著遠方,一動不動開口道“徐公公,你還不趕快逃命去”?聽到楚天揚的話,身側的徐公公微微一笑,這位已經年過六旬的老公公,眼中並沒有多少懼色,仿佛城下的入侵者,皆是亂臣賊子般。
“王爺,臣自打七歲便已經入了宮中,如今已經快六十年了”。說完便不再多言。楚天揚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他明白,也理解這位老公公。
“王爺,夏國失守,並非戰之罪”。楚天揚轉過頭,習慣性的說了一句“宦官,不得議論政務”。旋即,他才反應過來,苦笑了一聲,江山都已經風雨飄搖,皇家威嚴,在城下淒慘的喊鬧聲中,揭開了最後一塊遮羞布。
“老臣知罪”!徐公公跪倒在地。“如今帝國即將覆滅,徐公公一生不說為國盡忠,也算是為君盡力,到了這種時候,就不必再拘泥於這些繁文縟節了”。
“此次四國舉兵犯境,圖謀十數年。即便王爺如何逆天,也難有回天之力”。徐公公頓了頓,陡然提高聲調道。
“王爺乃是夏國皇族,夏國,五大國之一啊!賊兵若想進宮,老臣必定先王爺而去,為王爺探路”!說完,這位服侍了四朝國君的老人,俯首在地,聲淚俱下!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為君盡忠!
這位將自己一聲都奉獻給楚家皇朝的老宦官,雖是殘缺之人,亦有衝天氣概。
夏國皇族中,如今僅存晏王還在鎮守皇宮。他想做三百年前的晏王,平定叛亂,將整個帝國再次帶入正軌。
但是,如今的夏國,已經被大哥的兒子,搞得烏煙瘴氣,大廈將傾。即便他的才能再如何出眾,依然無法挽回局勢。
“曾經的大哥啊,現在的先皇。讓一位八歲孩童登基稱帝,大權已經被後宮和滿朝的大臣把持,皇帝,也就隻是個傀儡而已”。楚天揚歎息了一聲。
“徐公公”!楚天揚喊了一聲,
“回稟王爺,老奴在”!徐公公應答。楚天揚問道“陛下以及皇族宗親都逃……都出去了嗎”?話說到一半,楚天揚硬生生將逃這個字憋了回去。
“回稟王爺,太後和陛下等人,都已經往西去了。如今,就剩下您了”。聽得徐公公的話後,楚天揚輕笑了一聲“走?祖宗留下的江山都沒了,還能去哪?晏地”?
在這二十多年的時間裏,整個夏國除了晏地,可以說是遍地難民。楚天揚曾經數次在大朝會上進諫。奈何大權旁落,楚天揚的話,還得罪了不少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