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誌震驚地看著清歌,他被沐辰關在這裏之後,就相當於是與世隔絕了,外麵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知道,自然也不清楚冷蕭出事的消息,現在聽清歌這麼一說,第一反應就是這件事跟清歌有關係。
而他這也算是猜對了。
清歌定定地看著他,“二叔,我相信你之前會那麼對我家,對輕雲集團都是被逼迫的,現在機會就放在你的麵前,就看你肯不看抓住了,冷蕭現在就是個階下囚,他做的事情遠遠不止我們知道的那些,這樣的人,若是讓他出來,以後我們誰也沒有安生日子可過,不如讓他待在裏麵。”
夜明誌靜默不語,他有自己的顧慮,自從知道冷蕭就是背後的人之後,他就陷入了一種不安之中,冷蕭是誰,那是夏國的路德親王,老國王冷易還活著的時候都要給這個弟弟三分麵子,更不要說是冷希瑞了。
現在冷蕭雖然是進去了,但是以他的身份,必然有辦法脫身,他現在站出來,被冷蕭記恨,那等冷蕭出來了,哪裏還有自己的活路。他倒是沒什麼,但就是擔心夜一凡。
清歌不是不知道他在擔心什麼,緩聲開口:“二叔,難道你想就這樣在這裏躲一輩子嗎?你現在跟坐牢有什麼區別呢?甚至比坐牢還不如,起碼你坐牢,一凡哥每個月還有機會能去探視你,知道你過得是否好,但是現在呢?一凡哥連你的生死都不知道。”
夜明誌的眼珠子動了動,清歌知道他是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眼底閃過一絲喜意,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是在擔心一凡哥的安全,我可以答應你,隻要你願意出庭作證,那麼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保證他的安全,不會讓別人動他一根毫毛。”
夜明誌隻是定定地看著她,並不說話,清歌也不著急,找了個位置坐下,靜靜地等待著,她有八成把握他會答應。
良久,夜明誌才啞聲開口:“我現在要是大喊一聲,將外麵的人引進來,然後跟冷蕭說出你的意圖,我一樣可以保證一凡的安全。”
清歌輕笑,“你若是真的想這麼做,在一開始的時候你就不會保持沉默,二叔,其實你心中對冷蕭也是怨恨的吧?若非是他逼迫你,一凡哥不會離家出走,而你也不會像個過街老鼠一般躲在這裏不見天日。”
清歌的形容刺痛了夜明誌的心,他眼中閃過怨憤,他盯著清歌,緩聲說道:“好,我可以幫你,但是我現在就這道門都出不去,我怎麼幫?”
“這個我自然有辦法,明天晚上會有人來帶你離開,北上京都,二叔,到時候我就靜候佳音了。”
“你早就想好了吧?清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背後的人是冷蕭?”
“其實也不算早,前段時間剛剛知道的。”若是能早點知道,她也不至於忍耐這麼久。
事情談妥了,清歌自然不會在這裏待下去,她看了看陽台的方向,夜明誌馬上明白了她的意圖,“你想怎麼離開?”
“怎麼來的怎麼走唄。”清歌無所謂地說道,走到陽台邊,夜明誌跟著走過去,這才發現陽台邊上竟然有跟繩子,想也知道清歌剛才應該是順著這根繩子下來的。
清歌抓住繩子,看了夜明誌一眼,叮囑道:“二叔,你要記得,一定要一口咬死了冷蕭,即便不能將他咬死,也要將他咬下一塊肉來。”
夜明誌隻是往下看了一眼,有些擔心地說道:“你這樣太危險了。”
就一根繩子,身上什麼保護措施都沒有,這可是十幾樓,摔下去會沒命的。
清歌隻是笑了笑,說道:“二叔,記得我說得過的話,一凡哥那邊我會保護好的。”她抓住繩子,像是一隻靈活的猴子一般,直接往上爬去。
夜明誌半個身子探出陽台外,眼睜睜看著清歌迅速地爬到了樓頂,然後一雙手將她拉了上去,繩子被收回去,不留下一絲痕跡。
若不是剛剛清歌坐過的地方還留下一小塊凹陷,夜明誌都覺得今晚上的一切就像是幻覺。
清歌走後,夜明誌表麵上看沒什麼,但心中卻一直焦急不安,尤其是隨著次日夜幕的來臨,他心中的焦灼在時針走過七點之後變得越來越深。
他吃完了那些人給他準備的晚飯,就像往常一樣拿著睡衣去了浴室,出來時,身上穿得卻不是平日裏睡覺穿得睡衣,而是一套出門的衣服。
他躺在床上,用被子蓋住了身上的衣服,像是已經休息了,其實卻是一直睜著眼睛,聽著外麵的動靜,尤其是陽台那邊的動靜。
一直到晚上十二點,臥室的門忽然打開了,他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耳朵卻豎了起來,一直關注著來人。
來人的腳步很輕,走到床邊就停了下來,“夜明誌。”他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夜明誌分辨出了這個聲音並不是看著他的那幾個男人的聲音,忽然想到一種可能,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臥室裏沒開燈,隻有客廳裏映照進來的昏暗光線。
“我是來帶你走的。”那人說道。
“誰讓你來的?”夜明誌警惕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