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若筠雖然失去了記憶,但她並不笨,自然察覺到了女兒跟夜明誌之間的氣氛不對勁兒,心中本能地不太喜歡夜明誌,臉上保持著客氣而得體地笑意,剛想出口拒絕,就聽見清歌說道:“好啊,正好一起聚聚。”

清若筠閉嘴,她是不會當著別人的麵拆自己的女兒的台的。

夜明誌有些意外地看了清歌一眼,哈哈一笑,“我在不遠處的餐廳定了位置。”

一群人轉戰到夜明誌所說的餐廳,清歌落後一步,被夜一凡拉住了,“清歌,這件事不是我告訴我父親的,我也不清楚他是怎麼知道的。”他的聲音裏透著無措,還有忐忑。

清歌點點頭,“我知道不是你。”雖然第一時間她也曾懷疑過是夜一凡,但這個念頭很快就被她拋棄了,夜一凡要是想說早就說了,不用等這麼幾個月,想必是夜明誌從其他渠道知道了消息。

“我爸今天過來也沒跟我說,我是到了之後才知道的。”夜一凡解釋,他不想清歌誤會他。

清歌緩和了神情,微微一笑,道,“一凡哥,我知道這件事跟你沒關係,你既然幫我了,就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見清歌相信他,夜一凡輕輕鬆口氣。

“先進去吧,這件事我們稍後再說。”清歌說了一句,率先走了進去,夜一凡跟在身後,卻沒有去包廂,而是去了一趟衛生間,特意與清歌錯開了時間。

包廂裏,夜明誌看著進來的清歌,往她身後看了一眼,“一凡呢?”

“好像去衛生間了,我剛剛看到他似乎往那個方向去了。”先一步進來的靳修溟淡淡開口。

夜明誌掃了一眼清歌,見她沒有特別的表情,也沒有任何的反應,眼神微閃,笑著開口:“大嫂,能看到你回來我真的很高興,隻是我知道的太遲了,沒能早點去見你,今天就當是我為你接風洗塵了。”

“既然是一家人,就不用這麼客氣。”清若筠眼神冷淡,這個樣子倒是有了幾分過去的影子,看的清歌微愣。

夜明誌也摸不準她這話的意思,隻是賠笑道,“今天我們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大嫂,我先敬你一杯。”

清若筠沒有碰麵前的酒杯,淡淡開口:“我現在還在生病,醫生說了不能喝酒。”態度十分冷淡。

夜明誌端著酒杯的手一僵,卻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很快就恢複如常,“是我糊塗了,這樣,我讓服務員上飲料。”說罷,招呼著服務員上飲料。

飯桌上,夜明誌一句也沒提輕雲集團,態度與以前一般無二,清歌冷眼看著他演戲,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倒是沒有甩袖離開。

清若筠的態度始終淡淡的,讓夜明誌摸不清她是真的失憶了還是假裝失憶了。

因為摸不清,他倒是十分忐忑,糾結良久,眼看著飯都快吃完了,才開口說道:“大嫂,你回來真的是太好了,你不知道,在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公司裏亂成了一團。”

清若筠眼神微閃,平靜開口:“我不在,你們不是一樣將公司管理得很好,我倒是覺得我不在,你們更開心呢。”

夜明誌心中一驚,清歌雖然臉上看不出什麼,但心中的驚訝一點都不少,她側頭看了母親一眼,難道說母親已經恢複記憶了?

夜明誌臉上的笑意有些不僵硬,夜一凡愣愣地看著清若筠,他跟清歌是一個想法,都覺得清若筠應該是想起了什麼,一時間又是欣喜,又是愧疚。

夜明誌心中震驚,麵上卻一片惶恐:“大嫂,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是輕雲集團的創始人,我現在隻是幫你管理公司而已,隻要你想,隨時能回到公司,這也是其他董事的意思。”

“哦,是嗎?所以我今天要是願意回到公司,你就願意將董事長的位置讓出來嗎?”清若筠追問,眼睛盯著他,眼神犀利。

夜明誌心頭微震,難道說自己得到的消息是假的,還是說清若筠其實根本沒失憶,她就是在等著自己跳進坑裏,才會故意對外說自己失憶了,好讓自己降低防備?

他從來都知道自己這個大嫂不簡單,若真的是這樣,倒也不是不可能。

夜明誌臉上的笑意僵硬,迎上清若筠仿若看透一切的目光,就像是被人當眾扒光了衣裳一般,既羞又怒。

“這是當然,起碼我是十分樂意的,大嫂要是願意的話,下周一就可以跟我一起去公司,正好這一季的股東大會馬上就好召開了,我想其他股東要是看到大嫂回來了,一定也很高興,畢竟你才是輕雲集團的主心骨。”

夜明誌話說的好聽,但清歌依舊看出了他眼底隱藏的那一絲篤定,想必他也是知道,即便現在母親回到了輕雲集團,那些董事也不會認的吧。

清若筠一邊嘴角輕輕上揚,良久,才淡聲開口:“現在就先不必了,我難得休息一段時間,想好好陪陪我的女兒。”說完,她看向清歌,“歌兒,我沒什麼胃口,回家吧。”

清歌看了她一眼,注意到她臉色確實不算好,點點頭,“走吧。”一直到走出包廂,她都沒有看夜明誌一眼。

剛剛走出餐廳,清若筠的腳步就踉蹌了一下,若不是清歌及時伸手扶了一把,說不定就摔倒了。

“媽,你怎麼了?臉色好蒼白。”

清若筠倚靠在女兒身上,手撫著額頭,“清歌,媽媽頭好疼,想回家。”此時,她的臉色已經白了幾分,眉頭蹙成了一團,顯然十分難受。

靳修溟見狀,趕緊將清若筠扶上了車,清歌坐在她身邊,擔心地看著她。

回到家,靳修溟立即去找了唐鍾,清歌則是扶著清若筠回房間。唐鍾先一步回來的,被靳修溟扯上去的時候還有些愣神,這不上午檢查的時候還好好的嗎,怎麼出去吃個飯就成了這個樣子?

他細細地給清若筠把著脈,清若筠已經閉上眼睛,她的手忍不住敲了敲太陽穴,被清歌製止了,清歌著急地看向唐鍾,“唐醫生,怎麼樣?”

“你們讓她受了什麼刺激了?”唐鍾問道,神情嚴肅,見清若筠疼的已經開始冒汗了,又說道,“靳修溟,幫我找一支鎮定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