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直言巧滅後院火(2 / 2)

內侍低著頭聲音切切諾諾的像個蚊子:“啟稟王後,奉上喻,王後不得麵見陛下。欽此。請王後回到居所候命。”

元紓驚訝道:“大王為什麼不見我,是誰在書房裏?”

內侍們左右對視著,紛紛把頭垂得更低,聲音已是帶著哭腔,淒切懇求道:“小奴不敢亂講,隻是陛下的吩咐,小奴不敢不聽,大王說了,王後若是進了書房,便將小奴一並處死。還望王後垂憐小奴性命。”

元紓幾次想要繞過跪在麵前的內侍,都被內侍們攔住了去路。望著格子窗上隱隱約約閃現的人影,元紓終於沉靜下來,歎了口氣道:“咱們回去吧,大王這會兒有客在,是斷乎不會見我的了。”

盧郅隆背著手站在窗邊,他早早看見了院子裏的小插曲,有些心酸,卻終是忍住了。轉過身來,滿臉笑意的望著麵前的季佳予。

佳予露出一副纏綿柔情的笑,問道:“大王不見王後,卻唯獨宣召妾來麵王,不是是什麼緣故。”

盧郅隆背著手,蹙著眉,緩緩踱步道:“寡人前幾天在花園裏看見信兒和幾個王兒玩耍,幾次輸了遊戲,卻一直堅持著玩下去。這孩子年紀雖然小,卻有種不服輸的精神,倒是和寡人年少的時候有幾分相似。”

佳予笑道:“大王,妾昔日不幸,天賜姻緣,才遇到大王這般英雄蓋世,能相伴大王左右,妾已經千恩萬謝。至於別的,妾全聽大王做主,妾不敢多言。”

盧郅隆眯起眼睛,滿意的上下打量季佳予,自得的笑道:“寡人原本對公子從寄予厚望,原想立他為世子,誰是這個孩子竟然這般不爭氣,竟然敢調戲寡人的姬妾,實在是罪無可恕。至於信兒,他身份貴重,如立信兒為世子,孤也可以細心調教,必然是前途無量。”

佳予強忍著臉上的笑意,露出幾分惋惜的愁容,試探問道:“那王後?”

盧郅隆咬咬牙,堅定道:“寡人自有打算。”

正說著,隻聽見窗外傳來一陣蒼老沙啞的呼喊聲:“讓我進去,臣有要事要親口對大王說!”

盧郅隆透過格子窗想外望去,原來是金逄,便暢然笑道:“這樣,你先回去,寡人先見見大臣。”

季佳予乖巧的笑笑,福了福身子,便退了出去。盧郅隆清清嗓子,朗聲道:“來啊!叫他進來。”

金逄掙開侍衛和宦官的手,理理被揉皺的衣裳,信步進了書房。

“不必跪了,有什麼事兒,就直接說吧。”盧郅隆似有些不耐煩。

金逄撣衣下拜,拱手道:“臣請問大王,是否是要行廢立之事?”

盧郅隆臉色倏忽一變,口中一結巴,半晌說不出話:“你如何知道?”說著背過身去,不看金逄的臉,也不叫他起來。

“大王,請聽臣說幾句公道話。”金逄見盧郅隆不拒絕自己,便索性直言相諫道:“大王,大王家事臣本不該多言。隻是大王待臣情同手足,臣不忍見大王失悔。臣以為,大王如今的一國之君,大王的事,不管是國事還是家事,都被臣子看在眼中。王後與大王是患難夫妻,昔日大王在死牢之中被廢君刁難,打得體無完膚,王後日夜伺候服侍,直到大王痊愈。後來大王破釜沉舟,逼宮兵諫,王後不懼生死,不離不棄一直在府邸之中等候。這樣的恩義怎麼可以忘卻呢?大王是重情重義之人,今日一怒貶黜,他日失悔隻怕來不及啊。況且公子從他自幼便功勳顯赫,捕風捉影話未可未可輕信,臣請旨重,新調查此事。”

一番慷慨陳詞後,書房重新恢複一片死寂,隻聽見盧郅隆隱隱浮動的呼吸聲,如同緊繃的心跳,終於他開口問道:“誰允許你過問寡人的私事?”

“為臣的良心,”金逄臉上已有以身赴死的堅定,他俯身一拜道:“陛下,今日如果鎮國侯還在,他也會和臣做同樣的事情,他做和臣做,又有什麼區別呢?”

盧郅隆怒極反笑,端起桌上一盞青玉包金茶盞:“區別是,衛樞死不了,你,”盧郅隆指著金逄的臉,手指左右擺擺:“不一定有這個命。”盧郅隆歎了口氣道:“你說的確還有幾分道理,恍如衛樞借你之口,對寡人的一番知心之論。也罷,你起來吧。”

“謝陛下。”金逄站起身,擦擦頭上的冷汗。

“你來就為了這件事?”

“不,臣是來請求陛下,對五元國戰事中,切斷敵軍水源一事。”

“如何切斷?”

“下毒。”一雙陰霾的眼睛,閃爍的殺機四伏的凶殘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