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縱橫群雄謀權術(2 / 2)

司馬原生恭恭敬敬的一拱手,多疑的打量了衛樞一眼,徑直退了出去。

空曠的囚牢中,隻有衛樞和盧郅隆兩人,外加一具屍體。

“衛樞你好大的膽子,”盧郅隆一把抓住衛樞的手臂,把他從冰冷的茅草鋪滿的石磚地麵托了起來,衛樞一個趔趄,幾乎摔倒:“你為何殺了他,你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嗎?”

衛樞從未見他對自己如此憤怒,便知是自己的行為確實令人震驚,平靜道:“不是你要我殺他的嗎?”

“我,”盧郅隆指著自己,一時語塞:“寡人要你悄悄的殺了他,誰叫你這樣做,如此明目張膽?你知不知道你的名聲前途,會就此毀掉?你知不知道你這一舉動,會叫朝野上那些守舊勢力說三道四?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前途,你在百玦擁有的一切,都有可能毀在這件事上頭?”

盧郅隆越說越震怒,眼中幾乎閃爍著熊熊怒火,兩條黝黑劍眉倒豎,一雙精致的笑眼也變得令人恐懼:“你想做什麼,誰讓你做這樣自殺式的舉動?”

衛樞甩開他緊緊抓著的雙手,自己的纖細的手臂已經被他抓得生疼,衛樞一麵自己用手揉揉,一麵淡然道:“臣要離開百玦。”

“離開百玦,”盧郅隆詫異,愣了許久,不知所措:“為什麼?誰和你說了些什麼?寡人都能解釋。”

“什麼也沒有。”衛樞無奈的眨眨眼,深吸口氣道:“誰也沒說什麼,是我自己想離開。諸國勢力不可小覷,想要逐一擊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所以,臣想用點兒非常之策。”

“什麼非常之策,”盧郅隆惶然,自顧的轉過身,背對著衛樞,但明顯看的見他急促和糾結的顫抖:“你的非常之策就是離開百玦?”

“對 ,離開,周遊列國。”衛樞堅定的回答,已經近乎決絕,她已經無力再讓列國不斷的消耗著百玦的國力,也不能讓列國不斷的派出間諜離間百玦的臣工。百玦勢力龐雜,實在無法容許太多的挑撥。衛樞抬起頭,尖銳的目光直視著盧郅隆的眼睛:“與其讓列國不斷的離間我百玦,不如讓我去離間列國。”

盧郅隆吃驚的望著衛樞,仿佛對她的認識達到一個全新的境界,他的雙手有些顫抖:“你不能,寡人不能讓你受千夫所指,不能讓你遺臭萬年。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去。”他忽然把衛樞緊緊抱在懷裏,扶著衛樞如骨的背:“衛樞,你不能去。”

衛樞推開他,眼中一如第一次見麵那樣,帶著銳氣,帶著朝氣,帶著傲氣:“我也不都是為了百玦,我是衛國公主,這一點是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能忘卻的。”

“我知道,衛樞,”盧郅隆已經察覺到衛樞對他萌生的一種全新的抵觸情緒,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那種帶著試探的防備:“你已經擔負了太多,寡人都看在眼裏,這一切都應該由寡人來做,而不是由你。”

衛樞從腰間劍鞘中抽出那把代表著衛國權威的“衛王劍”,寒光凜凜,殺氣習習:“臣,不達目的,誓不歸還。”說著劍刃指地,單膝下跪。

盧郅隆抿著嘴,他忽然明白了坊間那些流言蜚語:衛樞天生就是為了戰爭。

他輕輕撫著衛樞的頭發:“安之,寡人忽然覺得你離寡人越來越遠了,或許你終究不知我盧郅隆池中之魚。你是投錯了胎的王,你是寡人最大的敵人。”

衛樞感喟,隻淡淡的站起身,收了劍,拱手道:“臣天生做不了王,臣隻會成全王。”

盧郅隆淡淡笑道:“把你府中的公子伯元送進宮來吧,寡人親自調教他,你成全百玦一個王,寡人還你一個衛王,如何?”

衛樞笑笑,一種熟悉的感覺重新萌生,仿佛從前那場相互扶持的交易:“好。”

盧郅隆也笑了,指著衛樞點了點,無奈卻又歡喜道:“衛樞啊衛樞,你就是天生的奔波命,隻怕是史筆如鐵,寡人都承受不住,你怎麼受得起啊?”

“臣,本就不會有什麼名聲,就讓所有的髒水都潑在臣一人身上吧,隻要成全了陛下您的名聲,臣就算是死也是個忠臣了。”衛樞笑道:“臣算是忠臣吧?”

盧郅隆說不出話,他從未見過衛樞這等知心知意,敢為他人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人,深沉的望著衛樞:“此生定然不負衛樞。”

“我父親曾經說我,觀水靜而知潭深,知潭深而敢涉足,”衛樞頑皮一笑:“士為知己者死,就算是潭深千尺,我也願為君一試。”

“安之,”盧郅隆緊緊抱住她,仿佛怕她恍惚間離開:“你如此知心,寡人真怕負了你。”

“隻要你把衛國保住,在我百年之內,就算對得起我了,”衛樞抽身,雙膝跪下,稽首一拜:“臣請離國,三年後,如果不死,天下局勢必然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