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生死場上式式高(2 / 2)

衛樞交代的第一件事就這般了結,金旻等人出了季府不久,院中傳出一陣尖利的驚叫,緊接著是一陣驚慌失措的慟哭。

“快去金樞司庫。”幾匹黃驃馬一陣飛馳,絕塵而且,隨之扔下的是沾了血的黑色圍布和夜行衣,闖過兩道街時幾人已經穿著尋常百姓的服飾。

金樞司庫自從錢可若,鄧柳夫人死後,由三位頭目接管金樞,相互製約相互扶持,而今日清晨,三位頭目已然斃命,金旻到時,隻見庫門緊閉,不管如何解釋,衛兵都如石像一般紋絲不動。

“你們好大的膽子,要主子親自來了,你們才肯開門?”金旻怒道。

一名守衛緊緊貼在門口,臉上僵硬無比,呆板的回答:“先前吩咐三位頭目同時來才能開門,刺樞使大人,您要是真有命令,您就請主子來吧。”

“胡說,主子現在正在城外軍營,如何過來?”

衛樞自從出了鬱金堂,便直奔城外大營而去,王城外的軍營乃是幾年前她從老將金施手中接管的驍騎營。領事兒的將官乃是衛樞要他戴罪立功的方端義。方端義原是在軍中操練,見衛樞匹馬孤身入營,迎上來請了軍禮:“侯爺,末將請侯爺安。”

衛樞跳下馬,一把扶了方端義,快步走進大帳,從荷包中取出鎮國侯印:“方將軍,請你屏退左右,本侯有事要單獨告訴你。”

眾將士同時一轉,陸續退出大帳,方端義將衛樞讓在正位,自己做了下位,方才問道:“都督,出了什麼事?”

“方將軍,國家即將要發生一件雷霆萬鈞的大事,本侯希望你能……把這千鈞重擔挑起來。”衛樞麵上凝重,雖然對方端義有恩,到底是人心隔肚皮,不知能不能托以重任。

方端義站在衛樞麵前,雙膝跪下,拱手正色道:“大都督,當年臣在軍中叫人歌舞,您沒有懲罰我,還叫我戴罪立功,委以重任。您是我方端義的恩人,方端義萬死,此生這條命都是都督您的。更別說是為國為民的大事了。”

“那好。”衛樞站起身把方端義扶起來,向前幾步,背對著方端義道:“本侯要你隻聽我將令,不聽聖旨。”

“什麼?”方端義倒吸一口冷氣,遲疑半晌:“不聽聖旨,都督,您這是要做什麼?”

衛樞轉過身來:“方將軍,我看不是在矯旨亂政,明告訴你。朝廷出了大事,一夥子廢君勢力糾結陵安等四國準備裏應外合另行廢立!梁州李奘已經安通季叔太,商量謀逆之事了。”

方端義垂下頭,被衛樞的話,驚得啞口無言,臉色也倏忽一變:“大都督,這種事情,您竟然對小人和盤托出,臣……”

“方將軍,萬萬不可猶豫,大王身邊有奸佞,他們暗地裏給大王服用傷身的丹藥,前不久大王嘔血不止。我去麵王,季叔太隨即就跟了上來,朝中有人監視!所以,你即便接到的聖旨,也未必的大王的上諭。”

方端義點點頭,有厲色麵對衛樞:“大都督,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定然聽你吩咐,隻是我憑什麼相信你?”

衛樞歎了口氣,將虎符和官印雙手托著,無奈的苦笑道:“我沒有別的證物,你若是不信,我也隻能用虎符調你。我和大王相識多年,若非是知根知底,他怎麼會把這兩樣東西交給我,這可是關乎國家命脈的東西。”

方端義板著臉,將信將疑的問道:“您讓我聽命於您,那您要我做什麼?”

衛樞望著帳中掛著的百玦全境輿地圖,同竹竿指著梁州通往王城的官道:“你就守在這,守著王城,嚴防梁州有叛兵北上。”衛樞放下竹竿:“另外,如果有人來傳上諭,不管他是誰統統扣下。”

方端義一一應了,望著衛樞:“還有什麼?”

“還有……”衛樞抿著嘴唇,撫掌道:“還有一個人就在你大軍之中,聽說是個將官,是季叔太的晚輩親戚,你知道是誰的話,現在就綁了他。”

衛樞站定,恭恭敬敬的對方端義作揖一禮,方端義連忙扶起:“都督,這是做什麼折煞小人了。”

“方將軍,千鈞重擔,你可一定要扛住了。”

衛樞說完撩開大帳,翻身上馬,撥轉馬頭,對方端義道:“借我一隊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