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還卿一缽無情淚(2 / 3)

王後咬著嘴唇默默垂淚一言不發,真正是梨花帶雨,千嬌百媚。盧之晉一見心中早已酥軟,便連連安慰。又問太醫道:“王後情況如何?”

太醫道:“回稟陛下,娘娘受驚過度,臣已燒艾草止血,並著人去煎藥,現下並無大礙,隻需休息幾日便好。”

盧之晉拭去衛英臉頰上的淚水道:“不必擔心了,咱們的孩子不會有事的。”王後哽咽道:“都是臣妾的錯,臣妾是孩兒的母親,卻沒能保護好他,教他收到這樣的折騰,臣妾愧對陛下。”

盧之晉笑道:“這不怪你,是縱火者的罪,寡人一定拿了他,給你一個交代,可好?”說著將被子掖好,撫著王後的長發道:“寡人陪著你,睡吧?”

王後正要合眼,隻見紫陽宮的宮人前來回稟:“稟陛下,昭儀醒過來了。”

孌玉感覺自己像是沉入大海胸口悶痛,呼吸都像是把氣體硬生生擠進羊皮袋中,艱澀伴隨著撕裂般的痛處。形形色色的人影,縹緲閃爍的燭火,混混沌沌,迷迷惘惘。

合上眼,再也不想說一句話。

侍女端著剛剛熬製好的枇杷膏道:“主子,陛下剛剛來過了,要奴婢等人好好救治娘娘,這是枇杷膏,清肺滋潤的功效。主子剛剛在濃煙中嗆著,這會兒吃這個能舒服些。”

孌玉睜開眼睛時已經按捺不住內心的巨大失落,默默地啜泣。

“花月,我想回家。”

花月嚇了一跳,忙用手帕替孌玉拭淚,笑道:“主子,百玦就是您的家,您不是說過,陛下在哪兒,哪兒就是您的家嗎?”孌玉望著花月,無奈的笑笑。她哪裏懂得家的含義,哪裏能夠設身處地的替自己想問題,她從小就奢望著家的溫暖,一直奢望著,直到如今也沒能得到。

孌玉不知道,在這短短的幾個月裏三國的聯軍,被衛樞的大軍打得幾乎無招架之力。

祝國主力早已全軍覆沒,其餘兩國的將士正負隅頑抗,做著最後的掙紮。

祝國就要亡國了,在不久的將來,人們的口中就再也不會出現祝國的字眼。

皇後嬌羞的望著盧之晉道:“妾已經無事,陛下不如去看看妹妹?”

盧之晉忖度片刻道:“夜深了,寡人就在這陪你便好。”又轉向宮人道:“你回去,說寡人忙著,叫太醫好生伺候就是了。”

王後笑道:“陛下幾時這樣偏心?”

盧之晉笑道:“不好嗎?”便就著王後的床榻歇息。

一輪圓月,兩種清夢,一種清甜,一種淒清。

孌玉坐在偏殿的梳妝台前,無心梳洗。

“主子,陛下這會兒,該是早朝去了。不如奴婢先替您梳洗。”

花月替孌玉綰了墜馬髻在發髻一端簪了一對白玉竹節笄,另一端插兩朵宮紗仙客來。

孌玉隨手拿起一支細長的蛾綠:“我原以為,陛下在哪兒,哪兒就是家,現如今,陛下的心已經不在這兒了。這兒對我來說也就是荒蕪人煙了。”

花月憋著嘴,半晌才憤懣道:“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把這王後之位讓出來。當年主子王後當的好好的,誰知道衛國突然插了一腳。位子讓就讓吧,誰知道陛下還真的愛上衛國公主了,要我說,陛下的心真是飄忽不定。”

“他隻是那見麵才能記起情分的人罷了,現下這個情形,我隻恨我自己。世事難料,變化無常。誰能想到,昱忞侯在先王駕崩三年後就打起爭權奪利的算盤呢?誰又能想到他起步那麼容易,像一步登天似的,現如今就算陛下想有些作為,恐怕也是空想。”

“我看,王後倒是城府頗深,沒準兒她還真能幫陛下,把昱忞侯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