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經常隔著辦公桌,趴在蘇明淨的的辦公桌前念叨著那句: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念完之後,妖孽又笑:“蘇明淨,你看,你的名字,本來就是為佛而取。所以,你哪天直接前往寺廟去剃度好了,以後就直接叫你明淨師太吧。”
妖孽,妖一般的長相,妖一般的美男子,是蘇明淨的同事兼死黨,他的辦公桌就在蘇明淨的前麵,一伸腿,便就能踢到他的椅子。
每一次,蘇明淨總是頭也不抬,然後隔著辦公桌,腿向辦公桌前伸去,狠狠的踹向妖孽。
而每一次,妖孽不惱也不怒,總是手托著腮,繼續趴在她的辦公桌上,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笑言她是惱羞成怒。
蘇明淨的母親,信佛,每日終是早起睡前念叨著她的那本佛經,每一次看著她虔誠的樣子,蘇明淨便挑挑眉,也懶得管她。
然而,聽久了母親念叨的佛經,蘇明淨感覺自己腦中除了工作,閑暇來的時候,那些所謂的無邊佛法,總是若有如無的向她的耳朵之中鑽來。
而每日夜裏,她時常會夢到一個很英俊的和尚,坐在她的身邊,為她講經誦法。而每一次,她看著那和尚的臉,總是麵含笑意,不言不語。
她不知道,她為什麼總是做這樣的夢。夢很清晰,又很朦朧。清晰的是,那講經誦文的每一個細節,蘇明淨都記得清清楚楚,可是唯獨那張臉,總是那樣的模糊。
她告訴妖孽,妖孽說她中邪了,人家向佛,是心如鏡,明如水,而她總是一心想著玷汙佛法。
蘇明淨每次聽完,又是寒著一張臉,伸出爪子,使勁的將妖孽那張‘迷倒無數少女’的臉,將他的發型揉成一團團雞窩裝,然後瞪著眼睛看著他,直到他閉上嘴巴求饒。
她確實是中邪了,自從她和妖孽第一次說完這個故事之後,她便經常夢到那張幹淨而又朦朧的臉,一身素雅的僧衣,眼神如水一般的看著她,無波無瀾。
然而每一次,蘇明淨做完那個同樣的夢,心間就會有種淡淡的憂傷,縈繞在她的心頭,揮之不去,散之不開。
果然是中邪了。
再一次的和妖孽說了這樣的夢境,妖孽的目光開始怪異起來:“蘇明淨,你真的是中邪了,玷汙佛學的念頭是越來越深了,你當自己是高陽公主了?難不成夢中的和尚便是你的辯機?”
“就算我要玷汙佛學,那麼他也不是辯機,我也不是高陽公主。”
辯機與高陽公主。愛的脫離世俗,不為世人接受。
而他們的結局,又太過淒慘。
高陽瘋了,帶著恨而瘋。而辯機,則被腰斬,那血淋淋的愛情,是一種穿腸毒藥,碰觸不得。
妖孽又說:“你趕緊剃度去,說不定哪一天,你真的能和你夢中的辯機和尚來個和尚尼姑雙雙把家還,那豈不是妙哉,到時候你再生個和尚寶寶,那玷汙佛學才叫徹底。”
“再說一句,老子就踹死你。”每一次,還未等妖孽話說完,蘇明淨的腳就隔著辦公桌,向他的椅子上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