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來到中山醫院的時候,醫院大廳裏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急診科門口躺了十幾個重傷的人,一個個衣衫襤褸破碎,身上沾滿鮮血。
一個中年男子躺在急診科門口的擔架上。
男子大腿處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皮肉翻卷,鮮血染紅了半條褲子,滿麵蒼白,氣息虛弱。
急診科門口的座椅上,一個滿身血汙的女人抱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
女人哭得撕心裂肺,孩子左腿腓骨顯然已經完全斷了,以一個怪異的角度外翻,吊在那裏。
孩子滿麵茫然,眼睛裏帶著恐懼,似乎還未從某種可怕的事情中回過神來。
一個年輕女子滿臉都是玻璃渣,一隻眼睛不斷流下血來,看上去分外可怖。
其餘十幾人受傷的程度都不輕,一個個淒慘無比,大廳裏躺滿了人,一個個哭的痛不欲生。
“這是怎麼了?怎麼把病人都放在外麵?”
陸言抓住一個奔跑路過的護士問道。
“高速大巴出事故了,送來了三十多個重傷患,外麵這些都是輕的,能暫時處理的放在外麵,嚴重的都上手術台了。”
護士解釋完便匆匆離開,她都快忙瘋了,那顧得上回答這種問題。
要不是怕陸言亂猜亂,她甚至不會理陸言。
現在醫患關係這麼緊張,隨便一個斷章取義的視頻或者文字,都可能引爆輿論。
這十幾個重傷患放在大廳裏,醫生們也擔心有人借題發揮。
但這也是無奈之舉,手術室就那麼多,像中山醫院這種大醫院,平時都排的很滿。
一下子來了三十幾個重傷患,根本應付不過來,隻能挑最緊急的先處理。
外傷的隻能再往後排一排。
急診科這樣一派兵荒馬亂,讓陸言擔心起了女神老婆。
女神老婆還懷著孕呢,別萬一磕著碰著,傷到孩子。
陸言一生精研醫道,對處理傷患這種事情自然熟極而流。
習慣性的挽起袖子,陸言走進了急診室。
用門後的洗手液消了毒,陸言隨手拎起衣架上的一件白大褂穿在身上。
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未拆封的口罩,拆開帶上,兩分鍾不到,陸言搖身一變,成了一位急診科醫師。
陸言穿過急診科內的門,來到處置室。
當林歆那高挑知性的柔美身影出現在陸言眼中的時候,陸言感覺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林歆正在仔細觀察處理一位光頭青年男子的傷口,看上去精神挺好的,讓陸言略略安心。
看到林歆處理的患者時,陸言皺起了眉頭。
那是一個穿著黑色真皮夾克,脖子上帶著一條骷髏頭鐵鏈子的光頭青年。
光頭青年頭上紋著一個不龍不鳳的看不出原樣的紋身,滿臉趾高氣揚地神色,看上去拽得很,好像誰都欠他五百萬似的。
而且這光頭青年從不正眼看人,隻要和人對視,眼神立馬變得凶狠,似乎隨時要暴起打人。
陸言一眼便看出來這個光頭青年,就是社會上的那種年輕無知的社會精神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