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同室的女孩談論愛情,突然間一向活潑的C君問道;
“陳風,你有對象嗎?”
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我不想主動對人透露,可人家問了,我就誠實;
我說有,並且對她們說出了勤進的個人基本信息,也變相告訴她們,我和李鐵之間早已成為過去式.
我一直堅守著這樣一個原則,那就是我從不主動給勤進寫信,可是一旦勤進來了信,當天晚上我就會給他回信,而後就在沒十分把握的狀態裏一天又一天的度過。
勤進還是那樣子的不溫不火,也許是空間距離上的分隔,也許是別的什麼,我的心就在這種既不定又少有期待的日子裏熬過,也許和勤進的這種距離感正是我所希望的,但他的漠然又使我受著說不出的傷害,我苦悶,我無助,但我卻再也不會寫下來這種無奈的心情。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課本上,這樣的等待也許在愛情上不會受那麼大的傷害。原先我以為勤進想致力於自己的專業苦於沒人支持,後來我才知道,他根本不愛他的專業,他所學的專業在時下的社會裏也很沒用處,他的專業要想調過來也沒對口單位,那就隻有改行了,我好希望我那有地位的大姑夫或者是小姑夫會給勤進辦到一個好單位,這個單位最好在市裏或者在縣城。
一是我想離開楊山,因為我覺得這樣對於我和李鐵來說才是一個最好的最完美的結束。二是我也不想結婚以後離爸媽很近,我要有一片屬於自己的自由自在的天空。
我愛爸爸媽媽,很愛很愛,可我又喜歡距離的美麗,從小我就認定自己一定會考出去,然而……
現在,我把希望寄托在勤進的調轉上,如果他調轉成功,自己當然也會隨他走。二姑說把勤進轉我爸學校也行,我當即就不同意。我催促著爸爸,我卻不能自己去跟小姑說,我張不開嘴。
我喜歡小姑,但那隻是一種敬而遠之的親近,過去因為念書和照顧奶奶,我沒時間也沒心情和小姑時常保持聯絡。
我是倔強的,我不想自己成為一個機會主義者,為了達到目的刻意和小姑套近乎。我又不能賴著誰似的扣著帽子說什麼;衝著我對奶奶的種種好……而哭哭啼啼,我隻是遠遠的背後立著,期待著一個滿意的結果,我把希望寄托在爸爸身上.
但是,那天,爸從陽楊回來說;
“我看把勤進調我們單位得了.”
“為什麼?”
“你小姑說勤進一個大學生難道能當馬路警察嗎?公安局都超邊了,楊山也是.”
“忘了當初在奶奶麵前對我工作的承諾,我沒用得著他們,難道就不能因為我而給勤進辦?勤進要學曆有學曆,要寫能寫,怎麼就不行呢?”
“人家有點為難,難道你還想逼人家不成嗎?不用他們辦了,我自己給調過來,調我們單位,也能省許多勁.”
給人家辦事都一個愣一個愣的,臨到給自己家辦事,就沒能耐了.我心裏這麼想,卻不能這麼說,“那有什麼意思?終點又回到起點……”
我剛想再往下說,看到爸不甚悅的臉,我忍住了.
“小風,你怎麼變得越來越焦燥了?唉!越來越不像從前的你了,從前的你大度從容,看事遠,現在怎麼小心眼?氣度小,什麼事兒硬要往牛角尖裏鑽,想不開…….”
我的心一陣陣地揪緊,沉沉地下落,爸說話的時候,我是站在炕上的,聽到爸的這些話,我徐徐地轉過身去,把臉靠在被櫥上,給爸一個後影,給爸一個無聲的反抗,在語言上,我們沒有人想撼動我爸在我們家至高無上的權威,隻有媽媽才可以和他平等對話,做我們和爸爸的中間人.
是的,陳風,你心高命不強,你就是這樣的命,不如意的事一串接一串,沒一件順心的,本來期望和勤進離開楊山,到另一個地方,忘了這裏的一切不愉快,可是,天不從人願……
而勤進呢,他又在意我嗎?指望著與他離開,如今不能,還要和他遙遙的保持這份緣嗎?
二十七日是李鐵的生日,這一次我的心特別不是滋味,已經想要忘記他,不再想他,不再為他牽掛,可分手之後他的第一個生日,再加上勤進的疏遠冷落吧,我特別想送給李鐵一件別致的生日禮物,可當我把這一想法悄悄地對白蓮說的時候,白蓮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