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小亭中,冥極與袁堰一邊下棋,一邊品酒,而綠兒一身綠色羅裙跪在一旁,為他們煮酒。
看著綠兒,冥極便摸了摸胡子笑道,“綠兒煮酒可是一流,隻是,綠兒姑娘可知道,用著無淨之子來煮酒,方是最佳”。
“無淨之子?”綠兒想著,眼睛轉了一會兒,說道,“古卷中有記,青梅結子時,圍坐賭青梅!是青梅!”
想著,綠兒高興地起身,說道,“綠兒這便去為冥極長老和師父摘一些青梅煮酒!”
見綠兒高興地離開了,袁堰卻隻是深意地看了一眼冥極,說道,“師兄怕是故意支開綠兒的,想必是有話想單獨與我說來吧!”
“師弟,掌門閉關前說過,你是我們五人中最具有仙根的一個人,可是,你卻命裏少一情劫,隻是,你與那樹妖之間的一切,你是否真的放下了?”
“放下又如何?不放下又當如何?如今她隻當我是師父,而我,不過是想在她身邊陪伴她,幫她解開執念罷了!”
冥極歎氣說道,“世間多少風骨男兒,都是敗在一個情字,我原本以為你是放下了,如今看來,你反而是越陷越深了!”
冥極的話還在耳邊,袁堰手中的棋子卻遲遲不肯下。
放下二字說來何其輕鬆,真的要做到,連他也......做不到。
見他如此,冥極卻隻是搖了搖頭,說道,“你可曾想過?若是有一日,她記起了往事,你和她,誰也沒有辦法安生!”
若她將往事記起......
袁堰無話可說,竟然下錯一子,而冥極隻是下著棋,卻一局贏了他所有的子,最後,冥極起身歎了一口氣,手拍了一下他的肩,再沒有了其他的話語。
“冥極長老,青梅我摘好了”,最後那個了子說得極輕,綠兒這是疑惑地看著冥極離開,便坐到了袁堰的身邊,問道,“酒還沒有喝,冥極長老怎麼走了啊?師父”。
袁堰沒有看綠兒一眼,隻是輕聲說道,“因為為師輸了棋子”。
“莫不是師父輸了棋子,一怒之下,竟然將冥極長老給趕走了?”綠兒調皮地說著,倒像是打趣的話。
隻是,袁堰沒有笑。
“綠兒,你說,若是有一日,你與你的仇人狹路相逢,你發現你身邊最重要的親人竟然是你的仇人,你當如何?”
“那綠兒倒要問一問師父,綠兒要對那個仇人有多恨?”
“恨之入骨!”
“沒有辦法原諒?”
“沒有!”
“啊?”聽到了這裏,綠兒隻是有些鬱悶地撓了撓腦袋,說道,“竟然是這樣的恨,那個人又是綠兒最重要的親人,那麼,綠兒一定會痛苦一輩子的,因為這個人,饒不得,殺不得!那麼,綠兒隻有折磨自己了!”
綠兒說完之後,臉上依舊還有那樣的糾結和痛苦。
看著她這個樣子,袁堰突然覺得,也許他這樣留她在身邊,不僅是為了保護她,也是防止有一日她再去害人。
可是,就像是之前她說的那樣,她究竟有什麼錯?究竟有什麼錯?
“若是想不通,便不要再去想了!”
聽見袁堰這句話,綠兒突然笑了,他這明明是在關心她嘛!於是,綠兒笑道,“師父,其實你說得對,想不通就不要去想了,越想越難過,像綠兒這樣,每日陪著師父,便已經覺得是世間最美好的事了,為何綠兒還要想那些奇怪的事呢?”
“也許吧!”
也許她是不應該再去想這些事,但是,正如同冥極師兄說的那樣,若是有一天她真的想起來了,也許,真的會痛苦一生吧!
隻是,他會用自己的餘生去盡力補償她,希望,不會太少。
大殿之上,唐淩軒皓,束婧沅和淳於琰玟,曦落都站在大殿之上。
冥極突然說道,“今日有村民冒死來信,說住在渝州的裏水鎮裏,有妖作亂,請我們天鏡山弟子前去支援!”
裏水鎮?
聽見這個名字的束婧沅和淳於琰玟相視一眼,若有所思!桃逐消失在裏水鎮,想必,這件事跟桃逐脫不了幹係了。
“你們上山學習也滿一年了,而眾多新弟子中,你們是被挑中的靈力最強的弟子,所以,我希望你們可以一起去調查!”
“是!”
“若你們有什麼需要,可以千裏傳音給曦落,他會幫你們找到你們想要的!”冥極說著,轉身的一瞬間,看了一眼綠兒,說道,“綠兒,這一次,你跟他們一起!”
聽見了這個,綠兒吃驚地抬頭看了一眼冥極,呆了一下,連忙說道,“啊,我,我也去?”
綠兒說著,看了一旁的袁堰,而他一直在那裏坐著,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