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出房門，葉綠蘿放開君墨的手。“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來。”
君墨愣愣地看著葉綠蘿進了隔壁的房間，一會兒後抱著一件雪狐皮做成的披風。輕輕地幫他披在肩上。
“夜裏太冷，別著涼了。”葉綠蘿替他係好前麵的帶子。
“你去休息吧。”君墨感激地看著她。“你已經很累了。”
“我沒事，我隻是想陪在你身邊。”葉綠蘿笑笑。“你不會不高興吧？”
“當然不會。”君墨兩手握住葉綠蘿的手。“綠蘿，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我不要感謝，我隻要留在你身邊。”葉綠蘿把另一隻手搭在君墨手上。
兩人走到馬廄旁邊，看了一眼裏麵正在喂食的馬。白馬抬起頭來，從鼻子裏發出親切的聲音。
“真是一匹好馬。”君墨說完轉身走了，在不遠處的一張長凳上坐下。
“這一路不知要吃多少苦，才能到達北境。就你現在的身體，我怕沒到北境，你就已經倒下了。”葉綠蘿拉了拉自己的衣衫，坐在君墨的身邊。
“謝謝你綠蘿。有你陪在我身邊，我什麼也不怕。我也不知上輩子積了什麼德。這輩子竟然能遇見你。”君墨伸出手去，幫葉綠蘿理了理她的頭發。
頭發讓風給吹得有點亂了。葉綠蘿微微低頭，讓君墨把頭發給攏到耳後去。
深秋的夜風，瑟瑟地從身邊吹過。葉綠蘿冷得有些發抖了。
君墨脫下白色的狐皮披風，幫她披在身上。
葉綠蘿忙著拒絕。“你身體剛好，不能受涼。我沒事的。”
“別動。”君墨慢慢地把兩邊的帶子拉過來，認真地幫她把帶子係好。
這個姑娘跟著她，不知還要吃多少苦。所以他會盡力去彌補對她的虧欠。讓她在這蕭瑟的深秋，感覺到哪怕是絲毫的溫暖。
從監獄逃出來後，他們就變得誰也離不開誰。仿佛成了一個共生體。他們倆被殘酷的命運緊緊綁在一起了。
他現在不光要為自己而活，而且還要為將軍府那一百多個亡靈活著。他要變得強大，強大到可以跟君王對抗。要為那些亡靈報仇雪恨。
不然那些亡靈，絕不會原諒他。
絕不會。
就算他下了地獄，那些亡靈也會找到他。讓他永遠活在痛苦之中。
月色明亮，夜風輕撫。
一隻大雁從夜空飛過。
是那樣的自由坦蕩。
既然命運選擇了他，他就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剛剛恢複了一些的身體，被冰冷的夜風輕輕一吹。他捂住自己的嘴巴，輕輕地咳嗽。
“我們回去吧，這裏太涼了。”葉綠蘿站起身來。
君墨扶住凳子，慢慢地站起身。
不遠處的竹林中，有十幾個黑影，趴在地上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
君墨走了幾步，他的手指突然放在鼻子處。他嗅到了躲在暗處的味道。
那味道就像是生長在地獄的曼殊沙華。
君墨放開葉綠蘿的手。“你先上樓去休息，我好像有東西掉在凳子那裏了。”
“那你快點，外麵的風太涼，不要呆得太久。”
“知道了。”
君墨向長凳走去，聽見身後的葉綠蘿上了樓。他才向那片茂密的竹林走去。